“截击嘛?那好哇。”等董宇听了安吉利儿的困惑之后,略一思索,就笑道:“陈祖礼可以熄了灯,趁黑逃跑。我们为什么不能学学他,也熄了灯,趁夜截击?”
安吉利儿眼睛一亮,抱拳应是之后,快步跑下去了,片刻之后,船上到处响起了熄灯命令声。董宇微微一笑:“咱们也熄灯吧。”胡玲娇嗔的瞪他一眼,衣袖一挥,天台上的数盏气死风灯几乎同时熄灭,整个天台上一片黑暗。
人从光亮处忽然进入黑暗,总会有一段时间不适应的。“阿玲,我看不见了,你在哪儿?”黑暗中传来董宇茫然无助的声音,很难想象,一个在海船上生活了多年,和海盗久打交道的人会怕黑,这种情况出现在董宇身上真的令人不敢相信。
一阵幽香袭来,胡玲已经近在咫尺了。董宇强忍住伸手四处乱摸的冲动,“阿玲,你在哪儿?你怕不怕黑?我就在这儿,你别怕,到我身边来。”
这种行为其实真的很无耻,很低级,可胡玲好像还偏偏就吃这一套。
“我在这儿。”低低的一声清脆的娇柔之语从左手处传来,那股幽香更近了。
董宇一副什么也看不见的样子,伸双手往身体左侧一阵乱抓,抓到一只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更过分的举动,确实不敢再做了,那是要冒生命危险的。“阿玲,你别怕,我和你在一起。”身边的胡玲就那样站着,既没有走开,也没有把手抽回来。董宇知道,这是胡玲故意伸出一只手让他抓住的,否者的话,想要抓住胡玲?一百个董宇一起上,恐怕也挨不到人家的边。
巨型铁甲宝船兰州号悄然隐入了夜色中。没有了灯光也就没有了目标,虽然无处不在的孔明灯仍旧让兰州号巨大的船身时常显露出身影,少了船本身无数灯光的照明,在这混战幽暗的大海上,想要不被人发现,还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安吉利儿再次指挥起兰州号来,就比刚才得心应手的多了,毕竟陈祖礼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自身的顺利逃亡,以及他的舰队和人员损失,以至于这样一艘巨舰已经冲到眼前了,还没被他发现,最后还是一直在甲板上指挥水手、观察敌情的裘海星先看见了。
开炮?还是算了,现在对着这艘巨型战舰开炮,无异于自杀!作为有过多年从业经验的老牌海盗,陈祖礼非常清楚这种后果,如果他的剑鱼号敢于先发炮,除了他能够夺天之幸,一炮击中这艘巨舰的弹药库,否则,就等着那艘船上无数的巨炮接踵而来的报复吧,对剑鱼号而言,那将是场绝对的灾难!
既然不敢开炮,投降更加不敢,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了,闷声发大财,一条路跑到黑,跑路吧!不管能不能跑得掉,先跑了再说!陈祖礼这也是被逼的实在没辙了,虽然明知道,这艘明军大船隐匿身形开到这里,就是为了他,可他又能怎么样?跑不掉,还能呆在这里等死吗?等着明军把自己抓了俘虏,然后和自己那个大哥一样,给带到大明京城去,凌迟处死?想想就头皮发麻!陈祖礼下一刻就作出了决定,如果真到了要被抓俘虏的那一刻,自己说什么也要先一步自杀!坚决不能当明军的俘虏!宁可拔刀自戕,受这一刀之苦,也绝不能受那万剐凌迟之罪。
“唰!”兰州号上面的所有灯光瞬间全部亮起,从远处看,亮闪闪,明晃晃,玲珑剔透的大宝船就像一个稀世珍宝一样,放射着璀璨的光芒。
“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在黢黑的海面上传出去老远,这是两艘不同立场的战船相遇,将要进行接舷战的信号,停到信号声,一般来说,另一艘战船上也应该擂响战鼓回应。这就好像陆地作战的时候,武将出场叫阵要求单挑斗将是一样的,不敢应战的一方通常都是懦弱的代名词,今后会在人前无法立足的。
陈祖礼听到战鼓声,再看见明军宝船上已经亮起的灯光,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接舷战?勃林邦的人还会害怕接舷战?他们就是凭着接舷战起家的!海盗们若不是通过接舷战,他们怎么能抢劫财物?又怎么生活?即便是抢劫一艘商船,如果商船上的人听说过海盗的恶名,奋起反抗的话,那也是一场接舷战,这种形式的战斗,对陈祖礼来说,几乎就是生活的主旋律,那就是他每天上班都要进行的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为之奋斗的事业,你说他听到这种战鼓声会是什么感觉?会有什么反应?
每次听到的战鼓声都是剑鱼号先敲响的,这次还是第一次由对手先敲响代表接舷战的战鼓,陈祖义愕然愣住的同时,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你们这些大明人还真的以为我陈祖礼兵败可欺呀?竟敢在我的面前敲响战鼓?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只病猫?
“掌灯!擂鼓!准备接舷战!”
陈祖礼本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就算明军战舰开炮,他也准备负隅顽抗,不顾一切的逃跑!想让他站在这里等死,根本不可能!就算要死,他也要在死在逃亡的途中!而不是呆站着被人砍掉脑袋!如今明军给了他一个正面对决的机会,他岂能错过?这艘大船上的明军指挥官真是一个糊涂蛋,放着坚船利炮不用,却想要和我进行接舷战!难道他们不知道我陈某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吗?哼!如果那艘船上的明军战力不强的话,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夺了他的大船呢!到了那时候,就是爷爷逃出升天的时候,我要敲着锣、吹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