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郭贵人那日从乾清宫回来之后,没几天整个人就面色憔悴,似是失去了最后一丝的生机一般。
瞧着她这样,宜妃忍不住微微叹息,姐妹情深的拉着郭贵人的手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样日渐消沉,姐姐看着心痛啊。”
闻言,郭贵人呵呵笑了笑,紧紧咬着早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强忍着眼泪道:“姐姐真的心痛妹妹吗?”
郭贵人语气中带着的嘲讽宜妃如何听不出来。
看着她满目的泪痕,宜妃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妹妹既然把话都挑明了,那姐姐也不想遮掩些什么。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心底没有野心,无奈,酸楚。你我毕竟同为郭络罗氏一族,在这后宫中挣扎,除了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更重要的却是郭络罗氏一族的兴旺。”
“姐姐知道,因着靖儿的事情,你这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姐姐。亦或是,你觉着姐姐狠心,把你和靖儿都当做了棋子。”
郭贵人并不想听她辩解,可当下却也只会哭泣。
“为着郭络罗氏一族的兴旺,莫说是你了,就是姐姐,也在所不惜的。成大事者,就需付出代价。如若没有姐姐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算计,那佟佳氏只会比现在更嚣张。那时候,你我二人莫说住在这翊坤宫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这次,姐姐好不容易抓着佟佳氏手中的把柄。若是不好好抓着这次机会,以后再要寻着,可就难了。”
听完这话,郭贵人不由的紧紧握住了身上的锦被,眼中含泪道:“可是姐姐,纵然是你有你的理由,可当你把妹妹推出去的那一瞬间,你难道就没有顾念一丝的姐妹情深吗?”
宜妃一怔,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她才一字一顿道:“在这宫中,你我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姐姐虽然无奈,却也不得不这么做。你要相信,姐姐身上肩负的比你要重的多。”
郭贵人面色复杂的听着这话,她感觉自己似乎从不认识姐姐一般,紧紧闭上了眼睛,似是再也不愿瞧她一眼。
见她这气性,宜妃倒也没有动怒,而是颇有几分得意道,“因着你上次在乾清宫那么一闹。万岁爷对佟贵妃心底已然生了厌恶了。按着惯例,每逢十五,万岁爷都该去佟贵妃那里歇着的。可昨个儿,却有了第一次的例外。”
“妹妹虽说因为这次的事在后宫诸位妃嫔面前失了颜面,可这又如何呢?只要姐姐是翊坤宫主位,若是真的能够再进一步,妹妹还怕自己没有好日子吗?”
“至于靖儿那里,你就放心吧。那日万岁爷震怒,佟贵妃现在就恨不得全部心思都扑在她一个人身上了。你就务虚担心了。”
说完,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郭贵人的手臂,暗叹一声之后,这才离开。
瞧着她高昂着头离去的背影,郭贵人不由瑟缩了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因着这次的事儿,她早已经生了别的心思。可想着姐姐狠辣的手段,她却又有些犹豫了。
不知道是因着宜妃的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翌日一大早,因身体不适告假多日的郭贵人竟然出现了。
让青菀更跌破眼镜的是,这郭贵人和宜妃竟然又姐妹情深了。
四目相视间竟是连丝毫的嫌隙的看不出来。
青菀一阵讶然过后,却仍然还是从一件小事上看出了些端倪。
不知其他妃嫔发觉没有,可她却是发觉了,当佟贵妃和宜妃谈及四公主即将远嫁的事儿时,坐在她对面的郭贵人的嘴角竟是微微勾了勾,满是嘲讽。
因着上次乾清宫的事,万岁爷算是彻底冷落了郭贵人。想想她之前的嚣张跋扈,再和今个儿这闷葫芦一对比,青菀不免明白了些什么。
性情如此大的变化,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她,心底已经对如今的处境有了计较,早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和嫔这些日子气色倒是一日比一日好,怪不得怀孕都这么长时间了,万岁爷还如此惦念你。”
正在神游九霄的青菀猛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依着本能欠了欠身,低语道:“臣妾羞愧。”
佟贵妃这话说的虽然简单,可却是着实给青菀拉了数道嫉恨的眼光。
陈贵人看着她虚伪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挑衅:“姐姐莫太谦虚了。太过谦虚可就是虚伪了。”
青菀面色一变,视线移到陈贵人身上,浅笑着开口道:“本宫对自己的容颜向来不会看的太重,倒是妹妹,不知本宫眼花了还是如何,觉着妹妹这几日精神劲儿不足啊。这妃嫔有碍,不得侍寝。妹妹最好还是请太医院人来看看为好,毕竟,脂粉再厚也遮挡不住妹妹脸上的褐斑。”
若说这几日宫中发生的大事,除了十五那日万岁爷没去承乾宫外,就属眼前陈贵人这张脸了。
也不知道是乱用了什么秘方,原想讨万岁爷的喜,没成想,倒是弄巧成拙,把自己整成了这么一副衰样。
青菀别看平日里绵绵的,可那也得看对谁。更何况这陈贵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那她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看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陈贵人,青菀收回视线,朝着上首的佟贵妃欠了欠身,才坐下来。
佟贵妃见陈贵人如此吃瘪,心底直骂她是头蠢猪。
这宫中诸位妃嫔都知道,陈贵人向来和和嫔不对付,你说你次次挑衅也就罢了,还每次都如此出丑,当真是愚笨的可以。
佟贵妃原本想着既已收了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