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清连惊带气,指着胡城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胡城名看到顾连清这副模样,心中却是泛起一丝冷笑,脸上也是一副十分解气的模样,淡淡地说道:“顾连清,你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你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还敢来管他人的闲事,这两年,我看你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有晨王为你撑腰,你便肆无忌惮,老夫告诉你,有些人,有些事,还是你不该,也无法触及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这是找死……”
这句话一出,胡城名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是“嗡嗡!”的作响,竟是被一句话,便震得头昏脑胀。之前出手伤了夏雏月那个老者,更是心神一震,气血翻涌,陡然面色大变,与此同时,两道金色的剑影倏然而至,朝着他便飞了过去。
老者双目大睁而起,面上满是惊惧之色,他强忍着胸口气血翻腾的感觉,脚下猛地一用力,便想从屋顶冲出去。
这个时候,突然,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留下!”这声音之中,一股强大的让老者不可置信的真气伴着声音传入到了他的耳中,震得他头昏脑胀,本来已经跃起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又摔落了下来。
只是,他落下的身体,还未掉在地上,便被那骤然而来的两把金色长剑直接贯穿了双肩,直接钉在后墙之上。按理说,功夫到了他这般境界,别说这样的伤势,即便是直接贯穿心脏,也未必会呼痛,可是,也不知怎么的,那两把金色长剑贯穿了老者双肩之后,老者居然忍受不住痛楚,凄惨地呼喊了起来。
之前,还是一副隐士高人的模样,现在便如同一个怕打针的孩童一样,这前后的反差,让在场的人,一个个,面色都变了。
顾连清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想,便知晓,是心中惧怕的事发生了,这位爷什么时候来不好,居然正好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夏雏月倒在地上的模样,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
顾连清明白,却不见的胡城名也明白,这个时候,他也只看到两把剑,并没有看到人影,不由得怒道:“什么人?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敢行凶,还有……”
“啪!”
胡城名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脸上骤然一痛,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便被扇了一个耳光,一口的牙齿,被这一巴掌,倒是扇飞了大半。
牙齿混着血水,随着他脑袋偏移的角度,从口中喷了出来,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散落了出去,站在胡城名不愿的顾连清,也粘了光,匆匆而来的他,连帽子都没有戴,那花白的头发上,顿时便沾染了两颗牙齿。
胡明成被扇的转了两个圈,这才被身旁的随从扶住。
“你、你、你……”
胡城名被扇的眼冒金星,眼前的情况都没有看清楚,便伸出手来要骂人,只是,他所对的方向,却是门口处,在那里,处了扶着他的随从,和顾连清安排的一干人,再无他人。
这些随从看到胡城名骂人都没有找到正主,想要提醒,却又不敢说话。眼前的形式,已经超出了他们认知的范围,刚才,只看到一条人影从他们身旁而过,若不是胡城名脸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他们几乎都注意不到有人过去,来人的身手,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即便抛开这个不说,在这个世界上,敢扇胡城名耳光的人,那也不多啊。
莫智渊是敢的,可是,作为皇帝,他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的。除了莫智渊,其他人,那还会有谁呢?
随从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也有机灵的,这个时候,已经注意到了顾连清连上的苦笑中伴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便忽然猜到了什么,难道说,这个人是……晨王?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莫小川,可是,谁都听过莫小川的名号,不说西梁唯一的王爷,这个身份,但是军中流传出来的“煞神”这个名头,便足以让他们吓破胆了。
因此,虽然看到胡城名有些站不稳,面对的方向也完全不对,却无人敢出言提醒。
胡城名这个时候,也是被气昏了头了,他已经年近七旬的高龄,这一生,他的门生极多,而且,也作出过一些被人极为推崇的学术著作,但这些并不是他自豪之处,最为让他自豪的,便是这把年纪了,他还有一口白净的牙齿,丝毫不见松动,便是比起年轻人来也不逞多让。
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胡城名平日间对自己的牙齿也是极为爱惜,却没想到,今日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牙齿便少了一大半,这使得他顿时是怒火上涌,几乎失去了理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打过他的脸。
幼时,即便他父亲对他管教极为严厉,但胡城名一直都是聪明好学,早早的便精通儒家经典,在方圆百里之内,都有盛名,所以,最严重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被罚跪。
没想到,活到现在,反倒是被人扇了脸,胡城名愤怒的双眼,终于看清楚了四周,倏然转过头来,他的双目已经完全地盯在了莫小川的身上,就连在一旁惨嚎的老者也没有注意到,更没有去深想莫小川到底是谁,这个时候,他似乎只记得,刚才有人打了他……
莫小川此刻,已经将夏雏月抱在了怀中,看着夏雏月鼻口间全部都是血水的模样,他一阵心疼,忙说道:“媚儿,是我!”
听到莫小川的声音,夏雏月整个人都似乎酸软了下来,紧紧地抱住莫小川的手臂,轻轻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