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父喊:“陈大哥,印尼佬是想活活把咱们困死,与其饿死不如出去抢那些印尼佬。”
陈展堂叹道:“苏哈托的那些走狗正等着咱们这么干呢,你们这是想给他们搞大屠杀的借口吗?”又道:“无论如何,明火执仗对着干绝对不行的,咱们要为投奔咱们的这几万同胞的生命负责,而且咱们也没有那个实力。”
大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所有人噤若寒蝉。大家明知道进来的少年人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仍是抑制不住的感到畏惧。就在近三个月中,在场众人都曾亲眼见到这少年杀当地暴民的情形。其中有几个人还有幸目睹到他曾如魔神降世一般徒手推翻一辆印尼军车,当时那辆车上有一整车的土著兵痞,他们刚刚从一户华人家庭中完成暴【和谐万岁】行,并将一名华人少女赤裸的尸体拖在车后。这少年突然出现一下子推翻军车后直接撕开车棚,将所有兵痞杀掉后把尸体摆在大街上,每一个兵痞都是被他生生揪掉头颅而死。
少年人的身后拉着一辆前脸被砸碎的报废卡车。他就这么把这辆车拖进大堂内。经过门口时,一尺高的门槛仿佛不存在。
陈李李坐在父亲身边,她或许是这堂上唯一不在乎少年身上血腥气的人,走过去问道:“他呢?”少年人摇摇,“虎哥说让嫂子你放心,他一直不肯来这里是不希望给印尼军方扫平这里的借口,他还让我转告你,国术馆中收留的那些人他会想办法安排他们离开印尼,这一两天就会有准信儿。”又道:“卡车上全是食物,是我和楠哥在印尼人的商店里抢的,虎哥说你们人多目标大做起事来缚手缚脚的,有些事我们做起来却很容易。”咧嘴一笑,“楠哥引着几百个印尼差佬跑呢,我得去接应他一下。”
阿夫桑贾尼一死,瓦希德的大儿子哈努比终于能够彻底掌控陆军,这场骚乱很快将会结束。陈展堂早就有杀掉阿夫桑贾尼的计划,李罡风现在还卧床不起正是因为那个失败的计划。却没想到南洋洪门上万兄弟做不到的事情,竟被李虎丘只带两名兄弟就做到了。
大堂内的众人听到有食物,都纷纷精神为之一振。陈展堂眼望少年人消失的背影,长叹一声说道:“有这样的铁血男儿给他做兄弟,有什么事是这小子办不成的?从今往后你跟这个男人之间的事情爸爸不管了,你们在大陆上有事只管跟我讲一句,爸爸要钱给钱,要枪给枪,不管你是以正妻的名义还是以摆酒的名义跟他在一起,他就是我陈展堂的乘龙快婿!”
摆酒是南洋的华人对小老婆的称呼,陈展堂对于女儿喜欢李虎丘这件事本来是支持的,但在他的想法里,女儿聪慧过人,跟李虎丘之间不过是一时迷心,过一阵子也就淡了。没有想到陈李李后来竟动真格儿的,全身心投入,还打算为贼王生孩子。这哪里还是玩玩算了的态度?陈展堂是知道李虎丘家有贤妻的,他更无法接受不了陈李李给人当摆酒。所以陈李李因为排华事件回来后,他便一直把女儿扣在家中。虎丘带两个兄弟来南洋三个月,陈展堂硬是棒打鸳鸯没让闺女跟贼王见一面。之所以今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自是因为李虎丘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打动了他。
爪哇港,一艘豪华游艇静悄悄停靠进来。码头上并肩立着三个年轻人,不等游艇停靠稳妥,中间为首的年轻人一跃跳上船头,冲着舱室内走出的沈阳说道:“包四航的船什么时候能到?”年轻人正是自由社大龙头李虎丘。三个月不见,一见面就把沈阳吓了一跳。说道:“我草!小虎哥,你们仨这是中邪了?跟鬼似的看着就觉着冷。”
“这是杀的人多了身上积累多了阴尸气,晚上看他们仨,脸都是泛绿的。”张永宝刚抛下锚,从后甲板走来说道:“当年疯秀才尹怀青和魔猴呼天宝杀人越货,我和董兆丰各领一路人马追逃,几万里追下来,死在尹怀青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抓住他的时候有个地方上的干部不知轻重凑到近前看新奇,被尹怀青一声断喝就吓得大小便shī_jìn,社首这会儿身上的阴气比那时候的尹怀青还重,他现在冲你发狠看你一眼,指不定就能让你小子感冒三天,这阴气需要多晒阳光才能消褪。”
“够屌!”沈阳耸耸肩膀,艳羡的:“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真他妈后悔小时候没好好学功夫。”接着话锋一转答道:“包四航要的就是你老爷子一句话,这事儿又是个买好的事情,他怎么会不干?放心,全亚洲独一无二的十万吨级客轮,最晚明天下午准到雅加达港。”
李虎丘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精赤着上身,将一身线条硬朗的肌肉暴露在阳光下。尚楠和燕东阳也是如此。三个人仰躺在甲板上,闭上眼感受了一会儿阳光的味道。虎丘当先坐起,问张永宝:“船上有酒?”
深夜,恬静的大海上木棉花号随浪起伏,三个年轻人都有些醉眼朦胧。燕东阳说,虎哥,咱们这就要回去了?李虎丘把手中的空瓶随手一丢,站起身眼望椰城方向,道:“咱们已经尽力了,人生如飘萍无根,好不容易沉淀下来后便不愿意轻易改变,留在这块土地上是那些人祖祖辈辈几代人的选择,咱们不是救世主,管不了他们一辈子,我不怕杀再多的人,却只怕杀的越多反而给他们带来的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