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和燕东阳往内蒙呼城去的途中被楚烈追上,同时又遇上了只在春季爆发的,当地人俗称黑毛风的剧烈沙尘暴。为躲避追击,燕东阳驾驶越野车在虎丘的驱策下一头扎进风暴中,继续向西。
黑毛风起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昏天黑地。越野车前行的过程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尽是沙石吹打在车身上的摩擦声。燕东阳小心驾驶,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看着前方。勉强往前又开了一会儿,终于沉声道:“虎哥,不能走了,苏联造虽然结实耐用但也有承受极限,发动机有异声,是进气量不足闹的,再开一会儿空滤就堵死了。”李虎丘回身往后看一眼,又左右看了看,说:“那就停下,这么操蛋的天估计他们也开不了,这蒙古大漠太他妈辽阔了,没遮没挡没处躲,风随便吹马随便跑,就他妈人不能随便走。”
燕东阳受过极限环境生存的特殊训练,会一些测量风速的土办法,他拿了一根布条把手伸出车外,不大会儿收回来,看一眼昏黑的车外,眉头紧锁。说道:“至少十一级!”
“咱们还有多少汽油?”李虎丘想到这种天气里,想找到下一个加油站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东阳说:“后备箱里还有两桶大概一百升,四个小时前从乌兰察布出来时把俩油箱都加满了,全算上再支持一千公里应该没问题。”
窗外的黑毛风仍肆虐,吹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没有减弱迹象,反而有更盛的趋势。沙粒和碎石砸在玻璃上发出细密急骤的声音。燕东阳说:“这叫风蚀,银色犀牛用的特制的金属漆,一般的撞击都不会掉漆,但在风蚀面前却也无能为力,等黑毛风过去你再看,管保一块漆都剩不下。”李虎丘看着国防级的防弹玻璃上已出现划痕,不禁问道:“楚烈他们的车能顶住吗?”
燕东阳摇头道:“不好说,这风快十二级了,理论上讲民用设备没有可能顶得住!”李虎丘骂了句操蛋,说道:“我回去看看他们。”东阳一把将小虎哥拉住,急道:“虎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正色道:“西北有句民谣是这么说的:黑毛风,黑毛风,一刮天地暗,二吹鬼神惊,风过三千里,人间换新貌。这风能把人吹到天上去,即便你武道通神未必就死,可你也什么都干不了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眼看着黑毛风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李虎丘想到楚烈他们全仗一辆民用路虎车支撑,此刻情况定不乐观,心中不免有些后悔,不该刺激楚烈发飙追的这么紧。但现在后悔也晚了,燕东阳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对于黑毛风的威力更有发言权。李虎丘思考再三仍左右难决。燕东阳说:“你要是实在想去,咱们就开车一点点往回倒倒试一下。”李虎丘立即赞成。燕东阳果然挂上倒档,尝试着往后倒车,可是只动弹了不到两米便陷进沙子里,越野车进气不足没有力气。燕东阳熄火停车,两手一摊道:“得,这下子彻底动不了啦。”
李虎丘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看一眼时间,上午十点钟,还真像东阳说的那样,一刮天地暗。但不知二吹鬼神惊是什么情景。燕东阳说:黑风起,天地闭合,沙尘弥漫,树木轰然倒下,天地间一切生物凡在风暴范围内的都不免呼吸困难,在过去,黑毛风和白毛风所过之处人畜不剩是常事,那情形惨不忍睹,因此才有鬼神惊之说。
暗无天日的黑毛风一吹便是一整天,风弱下来时李虎丘立即决定下车,东阳想劝他在等会儿,虎丘告诉他,没时间了,葛民之死肯定会惊动驻军,现在这场风暴之外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咱们,我去确认一下楚烈他们的情况,你负责把车从沙子里弄出去。
车四周窝了许多沙子,越野车已被埋在当中。门硬推容易弄坏,虎丘放下玻璃钻窗户从车里出来。此刻风力对比最盛时已弱了许多。但狂风裹卷着沙石吹打在脸上依然生疼。功夫大高手到了化劲境界,可以羽不沾,虫不落,那是体内气血充盈形成外气的现象,对这沙尘暴带来沙石却毫无作用。李虎丘立起衣领瑟缩起脖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趟沙子往来时的方向走。走出越野车方圆百十米范围,沙子便没有了,大地被飓风吹的光溜溜的。
走了约有半小时,忽然见前方有一片白光闪烁,看轮廓依稀是一辆车。记得楚烈他们开的是一辆黑色路虎车,猛想起东阳之前说的风蚀,不禁紧走几步来到被沙石埋住的越野车近前。仔细辨认一下,还真是一辆路虎。车窗都已被沙石击碎,估计是风势最狂那会儿飞沙走石弄的。车里边也已被沙子填满,没有人被困。李虎丘仰起脖子向四周观看,但见天地一色四幕昏黄,此刻当真是东南西北不知,四面八方不辨。虎丘料想楚烈和秦老虎都非凡人,车上没有人,就说明他们已经弃车寻找更安全的地方了。料想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心下稍安。又想到东阳这会儿怕是等急了,立刻顺原路返回。
燕东阳早把银色犀牛端出沙堆,内外清理干净。这会儿虎丘才注意到这辆车的外漆也被风沙刮了干干净净,暴露出金属的本色跟原来的银灰色倒是差不多。看上去像是被扒了一层皮。回到车里,燕东阳问什么情况?李虎丘把衣领子,袖口等浑身各部位的沙土倒净了才说道:“人不在,大概是寻找更安全的地方避风去了。”东阳说:“昨天风沙猛烈时看不见路,结果走岔了,现在找不到公路了。”李虎丘透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