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签字,不然我马上去告你。”杜恒霜再次冷冷地道。
许言邦这时恰到好处的走了过来,负着手道:“状纸已经准备好了。若是这位王娘子不在生死状上签字迎战,官差立即就来抓人入狱。”
王小福看见这个架式。知道自己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没办法,只好迎战。
再一想,她的箭法还是不错的。杜恒霜再厉害,有自己这个为了生计,不得不练箭的人箭法高吗?再说签了生死状,自己就算杀了杜恒霜。也是无罪的。
王小福有了信心,款款站了起来,虽然顶着一身黑狗血,也极力做出气度高华之态,对着身后的妈妈和龟奴道:“给我拿弓箭来。”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松开先前她绑着的手腕。
“啊?原来小福娘子的手腕没事啊?先前还说伤了手,不能写字来着……”人群中有平日看王小福不顺眼的行院女子故意大声鼓噪起来。
陈月娇悄悄地又退了一步。躲到了阴暗的墙角。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杜恒霜的原身原来这样强悍,她倒是小看她了……
这个张扬的古代女子,确实不能小觑。上一世,若是这个正牌的杜恒霜做萧士及的原配,自己肯定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是那“陈月娇”呢?杜恒霜斗得过这个隐忍聪慧、善解人意的女子吗?——杜蘅想起陈月娇的处事为人。终于死心塌地的做起“陈月娇”。从此以后,她就是那朵隐忍聪慧的解语花了。
“王小福行院出身。她嘴里还有什么实话?真是笑话,我早跟你说她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围观者又一次发现王小福出尔反尔,对她的话再无可信之处。
王小福当做没听见那些话,拿笔在生死状上一挥而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官差收了生死状,将人群驱赶散去,留下一个椭圆形空旷的场地给杜恒霜和王小福。
杜恒霜身披一件玫瑰紫如意牡丹纹银鼠大氅,里面穿着紫缬双丝青地窄袖胡裙,脚下一双青云缎底小朝靴,一双手稳稳地端起了弓箭,对准了站在对面的王小福。
王小福看见杜恒霜的架式,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她也是练家子,一看对方的姿势,就知道对方不是她想象中拿着弓箭当玩物的富家女子。
“此次比箭,双方同时射箭,直到分出胜负。——起!”一个官差是惯常做这事的,站在场边宣布了此次决斗的规矩。
王小福和杜恒霜同时松手,长箭立时往对方激射过去。
杜恒霜射完一箭,马上拔出第二支、第三支箭,搭在弓上,连绵不绝地往王小福那边射过去。
两人分站的地方远了一点,而且杜恒霜的箭势明显更快。
她一箭就射中了王小福的胸口,紧接着后面两箭纷至沓来,一一射中王小福胸口处。
王小福只来得及放出一箭,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再低头,看见三支长羽扎在自己胸口,不断颤动,两眼上插,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仰面倒下。
不知道是不是三支长箭几乎都扎在一个地方,将那里的血堵得严严实实。
王小福倒地之后,过了许久,才有一丝丝鲜血蜿蜒从她身上流了下来。
场上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看向了静静立在那里的杜恒霜。
她依然举着弓箭,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她的脚边,斜斜插着一支羽箭,正是王小福先前射出的那支箭,明显射偏了,连杜恒霜的衣衫都没有够着。
一个官差走过去,掀开王小福的眼敛看了看,回头宣布:“王小福死!杜恒霜赢!生死状了结!”
人群里立时响起一阵欢呼。
安子常笑着道:“当日杜大小姐曾经在洛阳穆侯府秋日宴上,三箭射中侍女头上的苹果,箭法如神,绝对不是一个风尘女子想冒充就冒充得了的。——这个王小福,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王小福的妈妈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
“霜儿,我们走吧。”萧士及暗叹一声,护着杜恒霜就要上车。
“慢着,士及,这么大事,你也不跟我说一声。若不是听兰舟说起来,我就错过了。——该打该打!”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过来。
萧士及和杜恒霜同时抬头看去,见一个长身英武的男子,带着一个秀美端方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
正是二皇子毅郡王齐义之。他身边的女子杜恒霜没有见过。
萧士及忙悄声道:“……那是毅郡王的未婚妻慕容兰舟,也是他表妹。”
慕容兰舟身材高挑,眉目精致无比,站在毅郡王身边完全就是一对璧人。就是有些弱柳扶风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足之症。
杜恒霜看着慕容兰舟快步走到她身边,拉住自己的手,亲热地道:“原来真有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今儿我算见着了。”
“见过毅郡王!”
“毅郡王安好!”
围观的人群一下子认出来来者是二皇子毅郡王齐义之,纷纷过来行礼问好。
齐义之笑着跟大家一一打招呼,又问安子常:“安国公,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安子常因为灭阴世章有功,是被封了国公爵位的。
安子常哈哈一笑,“我向来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毅郡王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