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喝是夹杂在马蹄声中的,只是却已经晚了,那兵丁虽然听到了,腰刀却已经落下,想收都收不回去了。
嗖的一声,却是远远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飞了过来,接着叮的一声,那兵丁惊叫一声,只感觉虎口发麻,手上的腰刀却是脱手而出,飞出去老远了。
噗的一声,众人终于看轻了方才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却是一柄长枪,枪头已经深深的扎进沈少奕和萧燕燕身后的树干上了,却是离沈少奕的头顶不过五六寸高,若是再低一些,沈少奕恐怕就被直接穿头而过了。
两人都是吓得不轻,直接瘫坐在地上,惊得浑身颤抖,根本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是听得所有的兵丁齐齐的喊了一声,“虎子将军!”
一匹战马上,一个浑身盔甲,约莫有三十几岁的将军,长得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却是正怒目而视,看得那些兵丁个个低下头去,不敢动弹。
“亏得你们还是当兵的,连两个孩子都敢下手,难道你们家中就没有妻儿老小吗?真是丢了老子的脸。滚!都给老子滚!”
这一声滚,让所有的兵丁都是如蒙大赦,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可以跑得快一些,不过片刻,就都跑得没影了,那之前动手的兵丁,却是连自己的腰刀都顾不得去捡了。
沈少奕用自己从舞蹈班学来的动作,化解了那兵丁的第一刀,又差点丧命在第二刀下,此刻又被人救了性命,却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只是傻愣愣的看着那将军从马上下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长得看似不像个好人的将军,却是在二人的面前半蹲下来,眼中柔和无比,眼见沈少奕终于眨了一下眼睛,他才开口说道:“小兄弟别怕,某是他们的将军林仁肇,有某在此,没人敢欺负你们!”
沈少奕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林仁肇却是继续说道:“方才远远听到小兄弟的呼喊声,像是泉州一带的口音,小兄弟是泉州人?”
沈少奕呆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个时代里,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家乡,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他很快的连续点了两三下头,算作是回答了林仁肇的问话。
林仁肇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微笑,说道:“某是闽国建州人,和小兄弟你也算是半个老乡了,难得在此地能够遇见老乡,真是幸事一件。某也曾去过泉州多次,留节度使倒是将泉州治理得一片清平,某甚是佩服!只是可惜啊,可惜!”
对于林仁肇的这些话,沈少奕却是一知半解的,只是机械的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他当然不知道,林仁肇所说的留节度使,就是当时的清源军节度使留从效了,他小小年纪,自然是没有学过这些,也是不知道留从效的。
而眼前这个林仁肇,却也是闽国人,也就是现今的福建南平人。林仁肇本是闽国大将,闽国灭国之后,不久前被南唐国主李璟招致麾下,却是为数不多的能战胜后周的大将。
他连呼可惜,却是在为南唐可惜,也为留从效可惜。此次紫金山战事,南唐屯兵于紫金山,留从效早就上书劝说李璟,此等形势,屯兵实非上策,可惜李璟不听,终是酿成了此次的惨败。
此处官道,却是紫金山通往都城金陵的直道,他却是在大败之后,奉命在此召集溃兵的,却没想到碰到了自己的兵丁欺负弱小,不要说是半个老乡了,纵使不是,以他的性格,却也会出手搭救的。
沈少奕扶着萧燕燕站了起来,见林仁肇不断的摇头大喊可惜,一脸失望的样子,却是不知为何,突然鬼使神差的蹦出了一句,“可惜什么?”
林仁肇稍稍一愣,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孩子会这么问,一时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当即笑着摇了摇头,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一提起家人,沈少奕的眼眶就红了,林仁肇久在战场之上,见沈少奕这个模样,还以为他的家人都在这场大战中丢了性命,只剩下他兄妹二人了。他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却见过沈少奕如何不顾自己的性命都要保护萧燕燕,自是认为这二人是兄妹无疑了。
“不说了,你们一定饿坏了吧?随某来,某去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沈少奕如今却也顾不得许多了,至少眼前这个林仁肇在他看来还算是个好人,又自称与自己是半个老乡,还救了自己和萧燕燕的性命,自然对他也有了些好感,当即拉着萧燕燕的小手,就跟在林仁肇的身后。
“叔叔,其实我们要去上京!”沈少奕这一路上都是碰到打打杀杀的人,难得碰上林仁肇这样好说话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觉得对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将军有些信任,却是将自己的目的地和盘托出了。
“啊!”林仁肇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却是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家将喝道:“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
那两个家将都是常年跟随林仁肇的,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都是慌忙赔笑着道:“没听到什么!没听到什么!你听到了吗?”“没有!”
“滚!”林仁肇见二人这般假模假样,却也知道他二人断然不会泄露今日听到的话,直接就将二人赶得远远的了。若说是与后周的大战,那都还算是内战而已,这辽国自建国以来,一直对北地的历朝都有侵扰,却完全是外族所为,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面对沈少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