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半个多月,沈少奕便一直都在军营里操练着,每日和将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整个人都是黑了许多。他许久未曾有这般强度的锻炼了,刚开始几天也是累得一回家就想躺在床上睡觉,好在随着日子的推移,总算是好了许多了。
“放肆!混蛋!老子要撕了他!”
赵光义直接将那檄文给撕碎了,扬起漫天的纸屑来,底下已是跪倒了一片了,却都是身子发抖,没人敢于出声,毕竟谁都未曾见过这般愤怒的赵光义,这个时候万一不小心惹到了他,平白的来一个人头落地也不一定。
“怎么?都哑巴了?”赵光义环视着大殿中跪倒的这些臣子,却是看见一个抬头的都没有,“卢多逊,这里属你官最大,你说!”
你说?这是要让自己说什么啊?卢多逊额头都是见汗了,实在是不该接这相位,自己那位大舅子一个装病不朝,赵光义硬是让他顶上了这个位置。原本这若是在太平盛世那也罢了,他毕竟是以不到四旬的年纪坐上的这个位置,比起那个病而不死的大舅子还要年轻,自然还能风光风光。
只是如今北有辽国,南有太子军,这实在就有些为难他卢多逊了,相比起老奸巨猾的赵普来说,他显然还缺少一些历练了,这等军国大事,实在是有些难为于他了。只是他身为宰相,此刻皇帝问起,却又不得不开口了。
“臣请皇上御驾亲征,以正视听!”
“哼!”赵光义一声冷哼,吓得文武大臣更是噤若寒蝉,“御驾亲征?你说的倒是轻巧,不知道北方有辽军大兵压境吗?你让朕御驾亲征,是要亲征的哪里?”
“这···这······”卢多逊可真是难受极了,这了半天,都不敢抬头去看赵光义,但总算是说了出来了,“坊间传闻,这辽军是因为辽太后为了沈少奕才发兵的,如今已然将近两月过去,并无进攻的迹象,想必此事为真。而沈少奕也说了,这是大宋皇家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敢让辽太后真的入侵我大宋,否则的话,那岂不是他沈少奕打了自己的嘴巴了,将无法取信大宋百姓。所以,臣以为辽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斗胆请皇上御驾亲征泉州,只要杀了沈少奕,那辽兵畏惧皇上天威,自然不战而退。”
“糊涂!你要让京城兵力空虚吗?等朕出了汴梁,这京城是你来守着吗?”赵光义真的是头大了,曹彬带着十万北上驻守边疆,此刻京城里却是只有十五万的禁军,如果御驾亲征的话,最少也要带十万禁军,再从各地厢军中抽调个二十万才像话。
只是这样一来,留守京城的不过五万禁军,他初登大宝,如何会不担心自己这前脚刚一走,后脚这皇位就成了别人的呢?所以,他一定不会御驾亲征的,宁可就在这京城等着沈少奕,他也不愿意随意离开。
他看了一眼颤抖着不敢再说话的卢多逊,不禁也是悲从中来,如今四处风言风语,赵匡胤的那些老兄弟他又不信任,现在还在途中,尚未返回京城的潘美,因为潘惟固的原因,他自然也是不敢轻信。
当然了,真正能够说话的还有赵普,只是赵普这个硬骨头,如今装病在家,肯定是不会再次出山的。而且就算他为赵光义出谋划策,赵光义也没有这个胆量去相信他,毕竟赵普可是赵匡胤的第一近臣,能真心帮着他赵光义吗?
赵光义有时候真的想要杀了赵普,可赵普偏偏又是个不怕死的人,此刻妄杀赵普这样的开国功臣,也实在不是时候,恐怕那一刀下去,这满朝文武便会有一大半与他赵光义离心离德了。
“老臣有话要说!”
赵光义正自烦恼着,心中暗骂卢多逊中看不中用,却是在这一刻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大喜,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老丈人,如今已经七十几岁高龄的符彦卿。符彦卿本已告老还乡,这次却是因为赵匡胤驾崩和赵光义登基回到了京城,毕竟他还是赵光义的老丈人,女婿成了皇帝,女儿是皇后,他说什么也要来的。
“国丈有何高见?请说!”
“老臣以为,皇上不可擅离京城,御驾亲征一事,万万不可!至于征讨叛军之事,老臣倒是有一记!”
“哦!国丈快快请讲!”符彦卿可是百战老将,当年也堪称是足智多谋,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赵光义自然心中一喜,想要听一听他的建议了。
“老臣以为,叛军最多也就能派出十万兵将罢了,而我大宋除了禁军之外,尚有百万厢军,以十对一,就是耗也能将叛军耗死。皇上不如派一大将,拨付五万禁军,再统帅百万厢军,直扑泉州,定能旗开得胜。”
“好计!好计!”赵光义欣然鼓掌喝彩,“那国丈以为,朕应该让哪位将军代朕出征呢?”
“老臣若是年少个十年,必然冲锋在前!”
符彦卿却是知道赵光义心里的一些顾忌,大宋不是没有良将,而是他赵光义敢用不敢用的问题,毕竟这些大多是赵匡胤的旧臣,而且陈桥兵变并不久远,他赵宋江山就是这样夺来的。
“只是,老臣如今只恨提不动刀了。特举荐云州观察使,西山巡检郭进为帅,塑方节度使杨业为先锋,南下泉州平叛!”
“哦!”郭进确实是个良将,只是赵光义知道,让郭进去和大名鼎鼎的林仁肇对战,恐怕他还真不是林仁肇的对手。而杨业,投宋时间不长,与赵匡胤相处时日不多,一杆金枪所向披靡,端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