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奕的马速并不算很快,只是他身后有无数的战马,只要感觉胯下战马速度有些慢了,他便会换过一匹战马,逐渐的已经将身后的追兵甩远了。他主要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也就没有必要再与追兵纠缠了,只是放任马蹄翻飞,向南而去。
在经过一处不知名的小镇时,他甚至有时间停了下来,从一处小店买了一些酱肉,那老板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又带着这么多的战马,哪里敢收钱。沈少奕直接将银子甩在柜台上,让老板赶紧去取两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等到取来后,也已经听到了镇子外面的马蹄声了。
他知道追兵又追近了,却是干脆赶着十几匹的战马向前而去,余下的战马,就密密麻麻的堆在了长街上。这附近也就一条路可以通过小镇的,四周都是高山,这一下子,估计也够追兵烦恼一阵子了。
战马冲出了小镇,已是黄昏,天上的雨竟然也小了许多,只是零星的飘着了。沈少奕勒住了战马,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又重新上马而去。这几天里,他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若不是他一身武艺,身子强健,恐怕早就病倒了。
只是,再如何强健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的折腾的,换上清爽的衣服,让他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他就在马上随意的啃了两块酱猪肉,一日的劳累和饥饿似乎尽去了。
眼前却是一处岔道,他看过地图,知道往南应该是前往临海,往西的官道,则是向着天台县的方向。走临海当然离泉州更近了,走天台,则是有一些绕回去了。
他想了想之后,干脆下马,只是留下了三匹战马,余下的便都驱赶着往临海的方向去了。他牵着战马,趁着已经拉开的这段距离,将战马拉上了山坡下的草地,向着天台方向走了有半里路,这才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他并不慌张,知道到了岔路口,追兵肯定会停下来看马蹄的方向的,果然马蹄声不见了,过了一会,马蹄声响起,却是向南而去。沈少奕跟着上马,在夜色之中,快速向着天台县的方向奔去。
这一小段路,三匹战马正好也都稍稍休息了一下,啃了一些带着雨水的杂草,在夜色中前行,却是并不比之前慢多少。只是,天色越来越黑,这又是山间的官道,沈少奕还是不敢全速前行,只得稍稍的放慢了马速,避免出现意外。
随着越是夜深,山里的天气越来越是寒冷,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天上的雨停了。沈少奕就坐在马上,暗自运转内力,护住了全身,同时将身体内的湿气缓缓的逼了出来,若是在白天看到了,恐怕有人会以为见到鬼了,他头上湿透的头发,竟是渐渐的冒起了水雾,慢慢的干了下去。
天亮之前,他终于赶到了天台县,似乎他逃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整个天台县一片正常,只有两个守着城门的厢军,缩着脖子,懒洋洋的靠在城门洞边上。沈少奕知道自己要进城就不能再带着另外两匹战马了,干脆就将那两匹战马放掉了,又用另外一身衣服将火枪给缠好了背在背上。
他如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走江湖的好汉,背上背着的像是一把剑,那两个厢军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也知道江湖中人,能不去惹就不去惹,干脆连上前问一句也没有了,就这样让沈少奕慢悠悠的进了县城。
沈少奕马上就找了一家开着的面店,要了一碗面,又让老板给他煮了一碗姜汤,顺便买了一些馒头。这一碗姜汤下去,整个人便都清爽了许多了,这几天几乎没有什么睡眠的沈少奕,却显得精神奕奕。
吃饱之后,他问了店家,说自己要去婺州该从哪里走,那店家告诉他,却是又两条路,一条往西,直通剡县,再过东阳,可直达婺州,不过就要远了许多了。另一条则是出了西门后,向南,是一条山间的小道,虽然难走,但也可行马。这小道直通永康,到了永康往西,离婺州就不远了。
沈少奕当然不会走剡县了,剡县离明州太近了,那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反而走山路最为安全,最少追兵不会大量的集结。他出了天台县,直接就往南,果然一条小道直通向山里,却也有不少的行人。
这让沈少奕大喜,有行人就代表着这一路上会有村庄,吃的应该就不成问题了。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一个时辰之后,天上密布的乌云竟然开始散开了,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久违的阳光洒落了下来。
这一夜,他就在一处叫做方前的山村里住下了,总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如果再不休息,就算自己受得了,那匹马也会受不了的。这几天一直都在紧张中度过,他一靠上床,竟是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沈少奕也是在昏昏沉沉中醒来的,感觉头重脚轻,他知道自己终于还是病了,这几日在雨中奔波,是块铁也会受不了的。倒是门外绑着的那匹战马,经过一夜的休息,显得精神奕奕。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却是所剩不多,也是无奈,便问了留宿的那户人家,要前面数十里外才有药店。无奈的取出较小的银块给了主人家,沈少奕昏昏沉沉的上了马,却只能任由马儿在山道上自行前行了。
好在这大的山道也就一条,战马都是习惯了走官道的,自然不会选择荆棘密布的小道了,却也不怕走错了道路。
快到中午时,天空又阴沉了下来,沈少奕知道自己不能再淋雨了,当即将油布雨具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