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奕整整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了过来,不顾那老先生的劝阻,他将身上所剩的银子全都留给了老先生,便准备离去。
“年轻人,等等!”
“先生何事?”
“若是老朽猜得没错,您是一位贵人,而且贵不可言!”
“哦?”沈少奕倒是有些惊讶了,“先生莫非学过相术?”
“那倒未曾,只是镇上已经贴满了您的告示,老朽一看便知!”
“先生莫非是想拿在下去换银子?”对于这个,沈少奕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昏迷了两天,若是追兵还没赶上,那这些禁军厢军,就真的跟废材一样了。
“若是要如此的话,您恐怕早就被人抓走了!”
“这倒是事实,在下错怪了先生,先生勿怪!”沈少奕虽然还有些迷糊,但也知道这位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老先生所说的是事实。
“老朽想说,你这样出去只能去送死,倒不如就在这里安心住上两天,等将养好了身子再走不迟。”
“在下身有要事,实在是耽搁不得了!”
见沈少奕说得坚决,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过有两样东西您可能要留下来了。”
“哦?”
“一样是那匹战马,另外一样,就是你背上这个东西!”
火枪?沈少奕当然知道老先生说的是什么了。
“您不用诧异,那匹马是战马,就这样骑出去了,恐怕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倒不如这些银子你收着,就当老朽买了你的马,正好老朽也没有吃过马肉,或许味道不差。至于你背上的那个东西,始终都是个祸患,倒不如就送给老朽,权当烧火棍用了。”
“这······”沈少奕又岂会听不出老先生的意思,带着这两样显眼的东西出去,不要说逃出包围圈了,恐怕一出门,就会被镇子里的人给认出来了。
“老先生就不想知道在下是谁?不怕惹祸上身吗?”
“贵人是谁并不重要,老朽不过山野村夫一个,铺子里也就一个药童陪伴,倒也不怕什么麻烦。”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沈少奕将背上的火枪取下,郑重的交给了老先生,转身就打算要走,却又被叫住了,“稍等!把银子拿着吧!另外,再等一个时辰,等天黑了再出去,老朽已经让药童在熬药了,正好也可以喝了再走,免得往后留下了病根。”
沈少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还是决定听从老先生的话,等到天黑再离开。顺从的回到后院的床上躺着,沈少奕心里也是千头万绪,一时望着屋顶,愣愣出神。
不到一个时辰,要已经熬好了,那个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小药童端着进来给沈少奕,看着沈少奕喝下,这才端着碗出去了。沈少奕甚至都没有问小药童的名字,这个时候,任何一丝自己的消息让多一个人知道,对自己不是好事,对知道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事。
相逢何必曾相识,若是有缘的话,或许只能等到他日再来报答这两位恩人了。
天终于黑了下来,沈少奕起身出去,那老先生已经关闭了药铺了,正一手牵着小药童等着沈少奕,而另外的一只手上,提着一个包袱,“您起来了?这是一些干粮,带着路上吃吧!”
“多谢先生!”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沈少奕接过包袱,走到拴在柱子上的战马旁边,这匹栗色的战马,陪了他好几天了,看到他过来,竟是打了个响鼻,拿脑袋往他身上蹭了蹭。
沈少奕摸了摸战马的脑袋,那边小药童已经推开了后门了,沈少奕头也不回,转身就离开了药铺。
他茫然向着南方走着,每走一步,也就代表着离泉州更近一步了。他不知道泉州如今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都安然无恙,即使他心里牵挂着,但也无法插上翅膀马上就飞回到家人的身边去。
这两天的天气都是放晴,但山道还是有些湿漉漉的,沈少奕方才喝过了药,出了一身汗,感觉身子比起下午来要好了许多了。他知道受了风寒,流汗其实是一种排除身子里风寒的好方法,当即越走越快,在这二月初的大山里,不过半个时辰,已是气喘吁吁,一身大汗了。
他终究是个病人,虽然休息了两天,但身子还是有些虚,顶不住这样的赶路,只好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的在山道上走着。好在身子虽然还有些虚弱,睡了两天的他,精神却还十足。
到了第二天,路面总算是干燥了一些,沈少奕的身子也好了一些,眼见路上已经有了行人,他便干脆远远的避开,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一直走到中午,他停在路边不远处的一处破庙里,吃了点干粮,便干脆躲在破庙后面,好好的睡了一觉。
等到天黑了,沈少奕离开了破庙,继续向前。第二天的上午,春雨却又开始下了起来,沈少奕从包袱里取出雨具来,却也正好能将整个人几乎包住了,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到得第三天的下午,路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沿途的村镇也繁荣了许多,沈少奕知道,自己应该是离永康县城不远了。再往前行,不远处的一座桥上,有厢军正拦着路人,一个个的检查着,沈少奕之前经过的几个村镇,也照样有盘查,却不过是一些乡兵而已,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有像这里这般的严密。
他知道这个时候肯定是过不去了,转身就向着一条小道走去,到了一处比较高的地方,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