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喻先生?”
沈少奕有些惊讶,黄师傅请来的这个喻皓,却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色有些颓黑,整个人十分的纤瘦,身上穿着的衣裳极为的单薄,都是有些破旧了,甚至打了几个补丁,怎么的就被黄师傅称为大师了呢?
“正是在下!见过沈公子!”
喻皓脸上带着微笑,他自然看出了这个东家的疑虑了,只是却不开口解释,反而一边的黄师傅开口了,“沈公子是否觉得喻先生太过年轻了?”
“确实如此!”既然黄师傅都这般问了,沈少奕干脆就如实回答了。
“沈公子放心,喻先生这是家传的手艺。”
“哦?”
“沈公子,喻皓是十年前随家父进了留节度使的招贤馆的,七八岁便跟在先父身边出工,不过只是学到了先父的一些皮毛,大师之名是黄叔过誉了。”
沈少奕点了点头,至少这个喻皓还知道谦虚,而且说话不卑不亢,没有一点真本事的人,是不敢这样说话的。
“沈公子,既然您将建宅的大事交给了老黄,老黄我自然不敢怠慢。喻先生家中只有老母亲一人,还需赡养,倒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公子看了自知。”
黄师傅这样一说,喻皓略微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但是又很快抬起头来,平视着沈少奕,他并不以为,自己努力的想有一份收入,以此来赡养家中老母,有何不妥!
沈少奕却是听出了黄师傅对这个喻皓的推崇,喻皓称呼他为黄叔,显然是拿他当长辈了,黄师傅却一直称呼喻皓为喻先生,反而证明了喻皓在黄师傅的眼中,是平辈论交的,唯有面对有真本事的人,才会让人心悦诚服,不去计较年纪与辈分了。
“好吧!那一切便交给二位了,若有什么需要,二位尽管与沈某提及就是!”
两人答应了一声,沈少奕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喊道:“喻先生!”
“哦!公子有何事吩咐?”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沈少奕。
“方才听喻先生提起招贤馆,可是留节度使设立的那个招贤馆?”
“正是!”
“早就听说招贤馆揽四方英才,留节度使不惜重金,怎的喻先生如此落魄?”
“那已经是早些年的事情了,自打招贤馆归了陈家,换了馆主,如今几乎已是人去楼空,成了陈家的一处私宅了。”
“哦!”沈少奕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人才对于社会的发展是有多么重要的,却也不知道为何陈洪进会如此做。
“往日招贤馆中的同仁,多有倡议,留节度使大人也大多会采纳的。只是后来陈家得势,却是将这些倡议束之高阁,难免就寒了大家的心,有个别人还在节度使司衙门做事,大部分的人,却都自行退出了招贤馆了。喻皓家中本也有几许积蓄,只是两年前先父病重,却是花光了家中积蓄,连房子都是卖掉了。如此落魄,倒是让沈公子见笑了!”
沈少奕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后世多少人都因为家中一人病倒,导致倾家荡产,喻家若还有招贤馆的俸禄,倒也不至于如此,只是断了这门生计,看泉州这两年都是在倒退,应该新建的宅子极少,才让喻皓没了接活的生计。
“老陶,取些银子来!”
“好的,公子!”
陶海亮如今几乎便成了沈少奕的管家了,他又为人精明,沈少奕干脆将财产大权都交在了他的手上了。他上前两步,将钱袋打开,沈少奕看着其中有两锭二十两的大银,还有一些铜钱,干脆就取出了一锭大银来,直接放入黄师傅的手中,“黄师傅,这银子就算是沈某提前付的工钱了,您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沈公子,这······”
“黄师傅,难道没有人提前付过工钱?”
“有是有,只是这也太多了!”
“有就好了,沈某还要仰仗二位呢!”
沈少奕微笑着将银子推了回去,转身就走,完全不给黄师傅反应的机会,只留下他二人独自在微凉的春风中呆立良久后才反应了过来。
“沈公子,赵小姐果然没有说错!”
“哦!没说错什么?”对于陶海亮突然说出的话,沈少奕自是也有些好奇,放慢了脚步问道。
“我们赵小姐说,沈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
陶海亮与沈少奕也是相处多时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实话实说沈少奕是肯定不会生气的。果然沈少奕笑了,“赵小姐此话不假,沈某本就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只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办法啊!若是可以,沈某倒想着有草屋几间,良田数亩,能混一个温饱也就是了!”
沈少奕这么一说,陶海亮不禁摇头,在沈少奕的身后低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赵小姐怎么就看上你小子了!”
“老陶,你说什么?”
沈少奕却是没有听清陶海亮说些什么,当即问了一句。陶海亮当即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哈哈,没说什么,刚才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坑,差点摔倒,骂一下地上那坑而已。”
他可不敢说实话,只是兄弟们私下里还是会讨论,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赵瑾对沈少奕很是与众不同,单是吩咐在沈少奕的宅子边上也建上一处宅子,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以赵瑾尊贵的身份,就像沈少奕说的,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她好好的呆在汴梁享受不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