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秦上一代皇帝有六方玉玺,凡有重大决定必定会盖上六块印章,而六章分别为不同人保存,传国玉玺在紫凌君身上,另有两方私印在太后身上,另外三方分别在辅佐大臣左、右丞相和摄政王身上,是先皇临危时托付他们所暂寄的。
所以如果摄政王假拟遗诏,想集齐这六方印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现在,这张遗诏就是出现了!
管文立面色一变,先叫起来:“前一阵老夫的印章丢了一天,后来又回来了,莫不是被你这贼子盗去了?”
摄政王冷笑:“左相老糊涂了吧,说这种幼稚的话!除了左相那方印和本王身上这方,其他的印难道都是盗来的?右相孙大人,你的印章呢?”
孙坡慢吞吞道:“老夫的印从来贴身保存,印在人在,不曾有片刻离开。”
“听见了吧?紫凌君,你的那方玉玺被盗过吗?”
紫凌君本能地摇一下头,饶是他平时镇定无比,此刻幽深难测的眸中也现出了一丝慌乱,摄政王会有这一招虽然在他意料之外,但意外不代表他就惊骇,他最震惊的是谁盗了他的玉玺而他竟全然不知!
可以说即使是亲如太后,也绝对无法拿到他身上的玉玺。而他身边最最亲近的,只有那两个女子——兰薰和淘淘。
究竟是谁出卖了他,他连想都不敢想,只要是想到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就真如万箭穿心。那是比面临现在的处境更痛苦的感觉。
“呵呵,那皇上认为太后身边的那两枚印会交给本王吗?”
紫凌君想都不想继续摇头,他很明白,自己已经彻底落入这老狐狸的陷阱——太后和摄政王的关系宫里不是没有传闻,他就算知道也只能假装不知道,虽然他早以最激烈的方式侦查求证过,但未曾取得任何结果,当然太后也不可能向他承认。
“这不就了结了?既然皇上都认为本王最多只能盗到左相身上的印,那这份遗诏自然也不可能伪造了。如何,你不会怀疑这份遗诏的可行性吧?”
紫凌君不怒反笑:“皇叔这是要逼朕退位了。”
“皇上言重了,本王只是恪尽本份,坚守先皇遗诏行事而已。”摄政王皮笑肉不笑。“难道皇上认为先皇殡天后他的诏书就不再有效力了吗?”
紫凌君生出一丝悲凉,果然他还是棋差一着,没想到摄政王利用伪造遗诏来压制他,逼他退位,这不但名正言顺,而且兵不血刃,就算他再有多少兵力也是无用。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朕,所有一切都对朕不利?天时,地利,人和,样样皆失。
与此同时,淘淘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本来今天她非常乏力,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可是一种心痛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唤醒了她。该不会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吧?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问道:“几更了?”
沅兰道:“回主子,才刚一更天,您今儿睡得早。”
“那我岂不是才睡了半个多小时?”淘淘继续看天,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相识后第一个生日,却不能在一起庆贺,她有些黯然。
呀呀个呸,怎么又想那个背弃她的男人,她真有点痛恨自己没有出息。到现在这地步不都是那臭男人害的吗,自身的自由问题还没解决,就又想起他了。
奇怪了,龙胭胭去这么久也没消息,难道说没逃出王府?不可能的,要是那样渝心早给她传递消息了,前一阵明明说她已经逃离了,为此摄政王还十分震怒,来这里质问过她,她只是装疯卖傻表示一无所知。虽然当时摄政王将信将疑,但意外地没有处罚她。
难道十一不愿意来救她?更不可能,她甚至比相信紫凌君更相信他,那个看起来永远忠诚可靠,永远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离不弃的男人……
“主子,别想皇上了,你要是得了自由,也不要回他身边去了。”沅兰和龙胭胭一样愤愤不平。
“没事,睡吧。”她又躺下,闭上眼睛内心却澎湃,翻滚啊蛋炒饭,怎么滚也睡不着。
“紫凌君,朕不治你谋篡之罪已是大度,怎么你还不想退让么?”大殿的门无声洞开,紫凌暄一身龙袍,带着阴阴冷冷的笑意,缓缓踱进来。
不得不承认,众多兄弟中老八和他是最相像的,不光是长相,连那种冷酷邪佞的眼神都一样。当然,也可以一样的无情。
紫凌君依然带着邪魅的笑容看他,当初不该心软的,他这个弟弟远比他想像的要心狠手辣,早已不是当初的老八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被人逼下位一点也不冤,身为王者,心软就是致命伤。
来使中突然有人道:“无论如何,皇上也在位多年,而且不能说没有功劳,难道因为翻出了先帝遗诏就逼他退位?当初也不是他谋朝篡位的,现在逼他退位无异于把他赶入死地,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摄政王阴笑:“胤国使者,本国的国事只怕还轮不到你们插嘴吧?别说紫凌君有无功过只有本国文武百官及百姓才更清楚,就算是要别国插嘴,也是近邻宛国和高郅更有发言权,诸位同僚,你们认为紫凌君即位后表现如何?”
立马有人跳上前:“这昏君难得上早朝,即位后成天花天酒地,频繁宠幸妃嫔,压根不理国事。”
然后纷纷有人响应。
紫凌君心更往下沉,这些人也许不是摄政王事先串联好的,但他们说的都不错,他的这些行为原是为了麻痹摄政王而故意做的,没想到成了别人的把柄。
管文立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