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已经做好了分道扬镳的准备,不想萧逸却当真琢磨出了办法。
望着他憔悴的容色,她叹口气:“一夜没睡吗?”
“你先回答我。”萧逸握住她的手,“父王与大哥胸怀宽广,定然不会介意的。”
“我没意见。”长安扯出个笑脸:“但这是大事,你总要与家人商量一番。”
“我会说服他们的!”萧逸保证:“只要你不溜走,一切都不是问题。”
“溜走?我又不是贼人。”长安失笑:“放心吧,我绝不会不告而别,这下满意了吗?”
萧逸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那枚古币:“这个订婚信物,一直作数吧?”
“对了,差点忘了它!”长安不悦的眯起眼,伸手欲将钱币拿回,却被萧逸闪身避开:“怎么,你要反悔?”
“不,是我考虑不周,才把这凶物给了你。”她解释:“就是因为它,你才误入了其他空间,继续带着的话,恐怕还会生出别的麻烦。”
萧逸闻言,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递还回去,哪知长安却“咦”了声:“怪不得乌墨言说塞翁之马,它竟借此有了灵智,还与你颇为合拍。”
“嗯?”
“看来,都是命数。”长安喟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曾说过,这物乃是长辈所赐、给我镇魂的,但其实我们并不相合,我虽晓得它有灵性,平日里却无法沟通。早先我便疑惑,族中的祥瑞之物那么多,缘何给我这煞气森森的东西?原来,却是为你准备……”
说罢,郑重的还给他:“它与你在一起更开心,且带着吧。”
“你能听懂它的意思?”萧逸狐疑的挑高眉,翻来覆去的摩挲打量:“我怎么没感觉?”
“若是人人都有灵感,我岂不就没了饭吃?”长安翻个白眼:“也是你有运道,这次误入怨鬼的空间,生死一线的危机感激发了它的自我意识,这才能够顺利觉醒;而你偏巧又浑身带煞,是以与它相契。”
“可你遇到的危险也不少啊,”萧逸不解,“妖鬼邪祟之类,我还是认识你后才接触的。”
“大概,”长安笑眯眯的单手托腮:“我太强了,一直让它感到安全吧。”
“……呵!”
珍重的把它挂在脖子上,萧逸的眼睛忽然一亮:“难不成,你家先祖早料准我们会在一起,所以才给了你这个?”
“少在那自作多情!”长安轻哼着扭开头:“天底下煞气重的多了,除了将军还有屠夫。我若去找个屠户,天天起码还有肉吃!”
“可他只有猪肉。”萧逸气定神闲:“而我除了猪肉,还能让你吃到鸭肉、鹅肉、鸡肉、鱼肉、鸟肉、蟹肉……”
长安“噗”的一笑,“原来,你是个等闲比不上的高级屠夫。”
“你清楚就好。”
解决了心头的一大难题,萧逸顿觉轻松:“走,我们这便下山吧。”
“不急,”长安起身按住他:“你先好好睡一觉。我们下去起码要两天,到时什么都晚了,韩信等人如果有运道,肯定早就被救了。”
的确,若是真等着他们的话,恐怕……
不愿设想那种可能,萧逸强迫自己静下心:“还是尽快离开吧。他们生死不明,我也没法安心休息。”
见他坚持,长安也不好多劝。他与韩信有着同袍之情,乃是生死之交,如果此时真的无动于衷,那才可怕。
带上足够的干粮,拔了前庭里所有的阴阳花,两个人最后放栈被熊熊火光吞没,这才扭头离开。
他二人身手敏捷,腿脚伶俐,心无旁骛的赶路,硬是把两天的行程缩减为一天半,第二日清晨时,迎着朝阳下了山。
“总算看到人家了!”张开双臂挥舞一下,长安差点以为自己成了个野人:“我再也不想登山了!再也不要吃馒头了!”
萧逸心焦好兄弟的下落,但也不舍得她再跟着奔波:“你别跟着了,我先送你回城歇息。”
“回什么城?一起去瞧瞧。”长安推着他:“反正隔得不远,走,快去看看。你别忘记,殷家那掌上明珠也跟着滚落山崖,我们此刻回去,说不得要面对殷府的怒火呢!”
想到后续的种种麻烦,萧逸顿时一阵头大:“缺胳膊断腿无所谓,他们可一定要活着才好。”
顺着记忆中的方位寻过去,两个人绕着山脚转了数圈,却一无所获。那面峭壁本不存在,是树妖用妖法变出来的,眼下一切消失,便是萧逸的方向感再好,也摸不准他们究竟掉去了哪。
“怎么会没人?”长安皱紧眉,苦思冥想:“按理说,幻象破除后,一切都会回归本貌……难道,那群不讲义气的各回各家了?”
“算了,先回城。”见她脸色青白,萧逸暗暗自责:“不管他们了,就像你说的,各人自有命数。”
转眸觑他一眼,心知这话口不对心,长安也不戳穿。二人相携着回到雁城时,夕阳斜照,漫天晚霞,晚市上人流如织,一天又要过去了。
看着眼前穿梭的行人,萧逸微微愣怔,恍惚间,竟生出种“山中一日,地上一年”之感。
“呶!”
嘴里突然被塞进个圆滚滚的东西,他一愣,才发现是冰糖葫芦。
无语的偏过头,萧逸抿起唇:“这是毛孩子吃的东西,去,我才不要!”
“嗤,不要拉倒,这可花了我两个铜板呢!”长安“咔嚓”咬了一口,也不管周围人异样的眼神:“诶,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摊贩全穿红着绿,活像要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