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那陈先生抬手便是给了那小孩头上一个板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岂可胡编乱造?”
如此一来,那群小孩再也不敢瞎编了,一时间无人答话,都齐齐站在那里苦苦思索。
“人之道,损不足,奉有余。这句话便是说,人性本是自私和贪婪的,一边是有了还想有,另一边,却又不舍得付出。”郭平见这陈先生行事颇有趣,又感于他是在引导这群小孩在野外求学,便停下了赶路,站住后回了几句。
“哦?”陈先生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眼前多了一个年轻人。
“公子回答的不错!那何谓王之道?”
“所谓天道补缺,人道奉余,王之道,实乃天子之道。天子代天执政,以天道行人世,克人道!”郭平郎朗而道。
陈先生听了,不再躺着了,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粘附着的杂草,向着郭平行礼道:“想不到在此郊野荒村,还能遇见阁下这样的饱学之士,荣幸荣幸!在下陈亦文,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郭平此时还不想透露自己身份,拱手含糊道:“免贵姓郭而已。适才路过,听到陈兄之问,一时嘴欠,胡乱搭话,多多包涵包涵!”
“陈先生!陈先生!他回答的不算,不算。你之前说只能我们作答的!”边上的孩童见郭平突然加了进来,童心所在,还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抢糖吃的,纷纷出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争了,今天便到这里吧!”说话间,陈亦文将怀中剩余的姜糖都掏了出来,往不远处一洒,引开了这群小孩。
“陈兄,我听你谈吐,乃是饱学之士,不知你家住何处?如此满腹经纶,怎不去考个功名?”
“我便是汉昌府的本地人,家住在前面不远的城墙根下。你说起求取功名之事,说来惭愧,当年太祖起兵时,祖宗不幸,犯了点小错误。”
陈亦文说的轻描淡写,郭平听了却是替他道了声惋惜。
原来当年太祖平定天下后,将当时自封荆楚王陈谅等一些政敌的后人都做了限定,只得从事农工商之事,世世代代不得通过科举踏入官场。
就连郭平的老家,也是有这样一些当时自封吴候钱诚的后人,他们更惨,被罚世代打渔,不得上岸定居,若是要到陆地上办事,也不得穿鞋只能赤脚而行,甚为可怜。
这些政策延续已有百多年,也不知道埋没了多少人才。
“对了,陈兄。想你乃是这汉昌本地人,在下刚到此处,不熟悉本地情况,但不知你对本府李知府这几年治下的汉昌府有何评价?”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陈亦文听到此一问,却是冷笑数声,摇头并不答话。
郭平还道他是不敢,忙补充道:“陈兄可别误会。在下每到一地,都要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习惯使然。”
陈亦文却不以为然道:“你可别以为我是那种胆小惹事的人,再说李之浩这已经于昨日启程往钱塘府上任去了,我怕他作甚?”
“哦?那?”
“我冷笑是因为对李之浩无话可说。你知道汉昌府的百姓私下叫他什么么?无为知府!所谓无为,便是百姓有冤屈他不为,河道坍塌他不为,欺行霸市他不为,权贵犯事他不为,市政荒废他不为,灾年救助他不为。为的却是些中饱私囊,倒卖军粮,敲诈原被告等捞钱的营生。”
陈亦文毫不掩饰对李之浩的厌恶之情,说出这些评价时,语气充满了憎恨。
“哦?那假若是陈兄来当这汉昌知府,那你认为该是从何入手才好呢?”郭平又逼近一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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