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辰走至暗门,轻轻敲了敲,暗门发出咚咚的声音,她试着轻轻推了一下,没想到暗门竟然开了。
触目又是另外的一片天地。
这俨然就是一个少女的闺房,淡淡的紫罗兰的颜色铺满整个房间,还有扑鼻而来的浓郁花香。
不知从哪里来的风,用来遮光的提花窗帘极有规律的随风飘着。
不知不觉走过去,将窗帘撩到一侧,她想关窗,却发现窗帘后面并没有大大的玻璃窗,只有一只小小的鼓风机,卖力运转着。
原来是它。
唐美辰不觉轻笑,只是一墙之隔,她怎地突然就忘了自己身处地牢,是看不见阳光,也感受不到风的。
这是一座叫锦庐的地牢。
随手关掉鼓风机,窗帘回归平静。
唐美辰转身朝典雅的公主床走去,床上方垂下来的纱幔将床罩住,隐约可以看到床上的枕头与薄毯。
诚然,这间房间她很喜欢,从心底喜欢。
不论颜色,还是布置,都是她梦寐以求的。
这不禁让她又想起了霍度为她准备的那间别墅,那般的用心,那般的温暖。
轻轻躺上去,枕头上的薰衣草香,让她倍感舒适。枕边放着一本旧旧的笔记本,翻开,一如既往,扉页下方用钢笔写着杜箬的名字和日期。
这应该是她的日记本。
……
不知不觉,唐美辰抱着笔记本睡去。
连日来的惊惧与恐慌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她渐渐沉入梦乡。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身穿棉布裙的少女在前面走着,她长长的头发垂至腰间,漆黑如瀑,脚上没有穿鞋,只有脚踝处的一串银铃,随着脚步叮当作响,十分悦耳。
铃铃~
铃铃铃铃~
“杜箬?”唐美辰悠悠出声。
不知为何,她看不到那少女的脸,只这一个背影,便几乎可以确定那少女就是杜箬。
少女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盈盈转身,向她微微一笑。
唐美辰顿时惊讶的呼不出声,杜箬竟然和自己长着同样的面孔。
简直一模一样。
杜箬微笑着,而后咯咯一笑,向她挥了挥手,突然转身向前跑去,唐美辰忙唤她:“杜箬,你别走!”
“你别走!”
唐美辰刚刚起身要追,就被脚下的小石子绊倒,眼见着一团浓雾隐去了杜箬的身影,只剩渐渐远去的咯咯笑声,她心里一急,挣扎着坐起。
“呼!”唐美辰猛地一下坐起,眼睛大睁,呼吸稍稍一窒,而后拥着薄毯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原来是梦。
那笑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清晰可闻。
她捡起掉落一旁的日记本,望着杜箬的签名出神。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杜箬,你缘何入我梦来?
与此同时,夜幕下的霍氏庄园。
霍度的房间漆黑一片,这时,床头灯突然被拧亮。
霍度仰躺在床上,额头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暗蓝的深眸里,隐隐夹杂着一丝恐慌。
他做噩梦了。
盯着天花板,微喘了口气,撑着手臂坐起,按下床头边的传唤铃,里面立刻有了回应。
“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一杯咖啡。”
“是,大少爷,我马上给您送上来。”
“等等,七叔回来了吗?”
“还没。”
还没回来!
起身,走到书桌旁,陆伊川送来的那张照片就摆放在书桌的正中间,他一眼就能看到。
照片上穿棉布裙的唐美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很像一只被人抽去血肉与灵魂的木偶。
看一眼,他的心便痛一次。
这种感觉,他始料未及。
不,他一向明白自己对唐美辰的心,那种在意,那种想呵护的冲动,让他自己都沉醉其中。
只是,她被掳走之后,他没想到,他的心会这么痛。
许久不曾为一件事吃不好睡不着,现如今,他却已经开始被这件事折磨的噩梦缠身。
闭上眼,脑海里就会自动播放唐美辰受苦的情形,虽然知道这些不一定是真的,但仍旧遏制不住这样的念头。
已经查出一些端倪,在那个消息尚未传回之前,他必须得等。
仆人敲门进来,将温热的咖啡放在他的书桌上,犹豫一下之后,还是大着胆子请示道:
“大少爷,您这几天整个儿瘦了一圈儿,老夫人看着心疼,您看要不要我帮您准备点儿宵夜来。”
霍度皱眉,因为订婚宴上的事,霍度已经有几天没有跟母亲说话。
“不必了,七叔回来,让他直接来见我。”
仆人喏喏:“是,大少爷。”
仆人退身出去,在房门口看到探头探脑的唐凯旋。
“小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呃,我做噩梦睡不着,就出来随便走走。”
霍度在房内听到唐凯旋的话,嘴角微弯,这个小家伙,也做噩梦了吗?哪里不能随便走走,偏偏在他的房门外溜达,分明就是想进来求安慰。
“进来吧。”
唐凯旋得逞一笑,却没立马表现出雀跃,反身对仆人吩咐说:“我饿了,你去帮我拿些吃的来吧,谢谢。”
“不知小少爷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有许多我都不知道名字,你就挑些霍粑粑爱吃的拿来就行。”
唐凯旋冲那仆人眨眨眼睛,仆人不笨,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之后,麻溜的下楼去准备了。
仆人既知,霍度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