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元容也是有片刻的诧异。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来任性妄为。毛毛躁躁。随心所欲。甚至徒有其表。实则怯懦不堪的咱们的长宁小王爷。竟然也会在关心自己的同时关心起他人来了。
“我是问姐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慕平加重了语气。似是要因为此事问罪元容的样子。不止是元容。连一旁的汀兰脸上也有一丝的惊讶。她从未见过慕平发过脾气。至少从未见过他对元容发过脾气。不管元容对他有多苛责。不管公主府的人其实一也瞧不上这个小王爷。可慕平一直都对元容尊重有加。即便是在后来独立立府之后。也一直往公主府跑得很勤。甚至有时还会在公主府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慕平许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了缓语气。脸色很不好受。“从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怎么会成了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就像个”慕平没能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
“就像个什么”元容开口问道。
“就像个”慕平一直没有说话。
元容看着慕平这般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极了他的人为。胆小懦弱。不堪一击。“小王爷是想说。公主如今就像个将死之人。对吗”元容说完。突然笑出了声。嘴角满是极大的嘲讽。继续说道。“那小王爷觉着。公主又当如何”
“姐姐她。我以为”慕平的样子十分的心虚。声音也不自觉的弱了几分。
“小王爷以为什么”元容却始终不肯罢休。声声质问起眼前的这个已经是一府的主子的王爷来。
“我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姐姐应当是放下了。也该放下了。不是吗”慕平闪躲着眼神。飘忽不定。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准备接受元容的这番质问。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打算承认并承受这一切。
本来也就是与他无关的。不是吗说到底还是我们牵连了他。
可真的是无关的吗
元容从来都不赞同长宁的这番说法。
“这么些年过去了放下呵”元容对着慕平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小王爷觉着这么些年是指太子被问罪的那些年。还是指凌府抄家的那些年亦或是皇后娘娘自尽于上阳宫”元容一步一步的走向慕平。脸色生冷。眼睛里透出了血。“该放下的又是些什么”
“元容”慕平见到元容这个样子。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汀兰亦是害怕元容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元容确实不比常人。
哪知。元容站在低处的台阶前。透过慕平。她看的是慕平身后挡着的寝殿大门。想起的是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和已经死去的那些人。
她后还是没有抬脚往上跨去。应声跪了下来。说道。“小王爷恕罪。是元容冒犯了。”
慕平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伸出手打算去扶元容。刚刚弯下身子。元容却猛地抬起了头。字字句句的对着眼前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的慕平说道。“太子被构陷。遭到陛下问罪。太子府上下百余口人。全数问斩。牵连甚广。多少冤魂。至今流离失所。不得瞑目。当时小王爷还小。不知事。”
太子出事的那一年。慕平不过五岁。是个幼童。养在宫里。皇后的身边。
“凌氏一族。满门忠烈。陛下下旨。抄家灭族。数十万将士。血洒漠北。凌将军同少将军尸骨无存。小王爷亦是旁观者。不知苦。”凌家出事的时候。太子已被囚禁整整五年。凌家灭族。太子被杀。太子府被抄。皇后亦是没过多久选择了自尽。那个时候。慕平十岁。是个孩童。依然养在宫里。住在他的寝宫里。身边照顾他的是皇后宫中多年的老嬷嬷。
这些事。其实说来。真的如长宁所说的那般。同慕平本就无瓜葛。怪不得他。他亦是被牵连受苦的人。
可元容如何甘心这如何能是毫无瓜葛若非为了保全他。又何须如此若非因为他。很多事情本不会发生。也不该发生如今他以成年。却还是如此的不知事不敢面对
“这些苦这些痛。都是公主实实在在承受着的。是公主母亲。是公主兄长。是公主所爱之人。可他们亦是小王爷的母亲。是你的兄长。是照拂过你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挖在胸口的刀。滴在心底的血。
印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日日梦魇。久久难忘。
元容含恨的落下了滚烫的泪水。清款了语气。开口说道。“元容不求小王爷能明白。只盼着小王爷他日能少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惹人伤心。揭人伤疤。”
到底他是她的胞弟。到底他也是他的胞弟。到底他是他们心心念念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我。本王没有这个意思。”慕平的脸上是愧疚。是隐忍。是难堪。还是胆怯。
元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落在元容的眼底。这番姿态。却是令人满心的失望。
“小王爷”元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哪里有个男人该有的样子。说他谦卑。不如说是他胆小。说他谨慎。不如说是他怯懦。说他无知。不如说是他愚蠢。
他一也没有他的兄长。长姐的模样。一也比不上死去的太子从阳。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人啊。若他还活着。渝都定然不会是这个样子。公主也定然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那些人都比不得他。也比不上他。
他那样的好。即便是凌少将军不在了。定也能让公主开心振作起来。定也能护的公主的周全。定也能让公主真的和从前一样。
可惜。他不在了。
元容拂开了慕平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