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陨先把车停好,然后站在一边等秦洛下车。
“碎碎给你打过电话了?”凌陨问道。
“是的。”秦洛回答道,两人快步往住院楼走过去。“听说凌笑醒过来了。我过来看看。”
“情况不妙。”凌陨说道。
“怎么不妙?”
“不清楚。”凌陨说道。“碎碎没有在电话里多说,就是让我快点儿过来。语气比较急躁。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碎碎不会这样子-----她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女孩子。”
秦洛点了点头,认可凌陨的话。宁碎碎虽然年纪不大,现在还是个学生,但是她的学识、气度以及待人接物的能力都非比寻常,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看看再说。”秦洛说道。
当凌陨走在前面推开病房的房间门时,一下子就被眼前的场面给惊呆了。
桌子倒在地上,里面的各种医疗器械滚落一地。柜子倾斜着靠在墙角,还有一个角已经断了。屋子里有四把椅子,现在有两把已经报销,缺胳膊少腿。凌母和宁碎碎用来吃饭用的碗碟破碎成渣,筷子横七竖八丢的满地都是。
更让人震惊的是,凌母的脸上血迹斑斑,有两道口子又长又深,血水渗流,看起来受伤颇重。而宁碎碎的头发凌乱,衣服的袖子和裙摆都有被撕破的痕迹-----
“怎么了?”凌陨的喉咙动了动,问道。
凌母抹着眼泪,坐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笑。好像只要自己一闭眼,凌笑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一般。
宁碎碎的嘴唇干裂,鼻子尖也被刮破一小块皮,模样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不过,她文静优雅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秦大哥,凌大哥,你们来啦。”宁碎碎出声和两人打招呼。
“碎碎,发生了什么事情?”秦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凌笑,出声问道。三个人中只有凌笑最正常,头发没有乱,衣服没有破,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但是,秦洛相信她就是始作诵者。
“笑笑醒了。”宁碎碎看着病床上的凌笑,说道。
“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凌陨指着这一屋子的狼藉问道。
“嗯。”宁碎碎轻轻点头。“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激动?”秦洛苦笑。这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吧?
“因为什么激动?”秦洛问道。
宁碎碎看了一眼凌笑,就像是怕被她听见似的,小声说道:“笑笑想要自杀,被我和伯母拦了下来------后来惊动了外面的护士,她们进来帮忙给她打了一针麻醉剂才让她稳定了下来。”
“她为什么要自杀?”凌陨问道。
宁碎碎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许,她的心中仍然充满绝望吧。
凌母站起来,微笑着对秦洛说道:“秦医生,你来了。真的很感激你,笑笑总算是醒了-----”
苍老的脸颊、发白的头发、心力憔悴的神态、疲惫的表情,这个母亲为了女儿付出了太多太多。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守候,无数次的黯然泪流,救回来的女儿却要再次自杀,她心中的悲凉凄苦可想而知。
“不会有事的。”秦洛走过去,握紧凌母的手说道。看到她,秦洛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林子。那也是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
最好的结局是,她的女儿原谅了她,并将永远的怀念她。
如果浣溪一直蒙在鼓里,如果她悄无声息的死去,她付出的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的。
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会在付出之后索要报酬,你的母亲不会。
“我相信。我相信。”凌母的眼泪珠子再次大颗滑落。“我一直相信你的话的。你说凌笑不会有事,你说她会醒过来-----现在她就醒过来了。”
凌陨走过去,把母亲紧紧地搂在怀里。
看到母亲伤心成这样,他这做儿子的心里也不好受。
秦洛看看四周,对宁碎碎说道:“我帮你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省得结疤。”
“好。”宁碎碎点头答应。
秦洛用酒精棉球先帮她把伤口上的血水擦掉,然后进行消毒。又从怀里摸出一小瓶金蛹养肌粉,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抹在她的鼻尖。
女孩子素面朝天,五官精致的像是精灵。粉嫩的嘴唇微微咧出一道口子,不显难看,却增添了一份性感。
秦洛的手指头触碰到她的鼻尖时,可能是有些疼痛吧,她的脑袋微微后仰,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
“好了。”秦洛说道。
宁碎碎这才睁开眼睛,清澈见底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洛,说道:“好了么?”
“好了。”秦洛再次说道。
“谢谢。”宁碎碎嫣然一笑。
看到她微笑的样子,秦洛突然间觉得有点儿紧张。
这个女孩子笑起来的样子太妩媚了,像极了她的母亲。虽然她的身体还很青涩,可是那笑容却有一种勾人魂魄的魅力。
“不用客气。”秦洛说道。然后站起身往洗手间走过去,他要洗掉手上的药沫。
宁碎碎轻轻叹息,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陨在旁边陪着凌母说话,秦洛和宁碎碎就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宁碎碎说刚才她就想收拾了,可她一个人搬不动那些桌子柜子。秦洛说现在两个人正好,他搬大件,让宁碎碎搬小件。宁碎碎不同意,非要和秦洛一起去扶那些铁制的箱子柜子。
其实也不沉,秦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