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卉几杯洋酒下肚,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眼神也迷离起来。他缓缓拉过王梓明的手,紧紧捧在自己手里,看着王梓明的眼睛,认真地说,梓明……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王梓明淡淡地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说,还好,我还活着。
张晓卉看出了王梓明对自己的闪躲。她很动情地说,梓明,你知道吗?这些日子,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一直都在担心你。可你的手机一直关机,又联系不上你,真把我急死了。有两次我把车开到了你家楼下,又没勇气上楼去敲你的门,只是看到了你窗户上的的灯光。
王梓明玩弄着手里的叉子,说,有你这样的心情我就很满足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关心我,并且是特别的关心。我……谢谢你。
王梓明说着,心中的怨气又上来了。
张晓卉的目光黯淡下来,垂下眼帘说,我不愿听到你说“谢谢”二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很冰冷,很生硬,我觉得你是在拒绝我。
王梓明心里说,这能怪我吗?要怪也只能怪你事情做的太绝情了。又想起图画的失意,想起自己在单位受到的种种窝囊气,王梓明的肚子又鼓起来。
张晓卉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酒,说,梓明,今晚虽然是给你压惊,但我也很想醉一回,你陪我!说着,举杯要喝。王梓明毕竟不忍心她灌自己,伸手来夺,张晓卉已经把一大杯酒都喝光了,烈酒呛得她连连咳嗽。王梓明看着她咳的满脸涨红,刚才还坚硬的心彻底软下来,忙把水递给她,说晓卉你快喝口水!张晓卉接过来喝了一口,给了王梓明一个感激的笑,说,梓明,今晚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我向你赎罪。王梓明心里霍地一跳,心想张晓卉竟然说出了“赎罪”两个字,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是错在哪里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有必要再拿那件事情去追问她吗?即使确定了是张晓卉告的密,又有多大意义呢?王梓明在这一瞬间就原谅张晓卉了。他把自己的杯子也倒满了,一仰头,一饮而尽,擦擦嘴巴,说,晓卉,我也是你的罪人啊。张晓卉叫了一声梓明,声音有些哽咽。王梓明招手叫过服务员说,再来一瓶酒。
接下来,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咣咣地碰着杯,第二瓶酒很快就剩下了半瓶。他们还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在这之前,每次吃饭喝酒,张晓卉都要用手去捂王梓明的杯子,声音潮潮地对他说,你是不是打算喝醉,一会什么都不干了?王梓明就心领神会地放下了杯子。可是今天,他们两个谁都没去劝谁少喝,而是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少喝了酒。
王梓明喝多了酒,醉眼朦胧看着眼前同样醉态可掬的张晓卉,早就忘掉了心中的不快很烦恼,取而代之的是万千柔情。仿佛他和张晓卉之间那些毫无芥蒂的日子又回来了,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张晓卉**的身体在他眼前扭动,他那被酒精刺激的眼睛里又冒出火来,大着舌头说,晓卉,我发现,女人喝酒后,会比喝酒前漂亮十倍。张晓卉闭着眼睛咯咯地笑,说那好啊,为了你,我愿意喝醉。说着又去拿酒瓶。王梓明看她真的喝不少了,就把酒瓶抢过来,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张晓卉伸手来夺,说不嘛,我今晚就是要喝醉,不醉不归。王梓明抓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很烫,顺势放在自己脸上。张晓卉愣了一下,又咯咯傻笑了,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泪花。说,好吧,不喝了,你扶我去洗手间。王梓明扶着身上软绵绵的张晓卉到了洗手间,站在外面等她,但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正着急的不行,看到张晓卉出来了,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显然是在洗手间吐酒了。王梓明的心疼了几下,赶紧迎上去扶住了她。张晓卉说,我们走吧。
等电梯的时候,王梓明很想提提总统套房的事情,这也是以前他们在旋转餐厅吃完饭的保留节目。可张晓卉闭着眼睛发晕,不知道是忘了这档子事,还是在等王梓明说出口。王梓明刚鼓足勇气要说,电梯来了,于是他们进了电梯。
下楼走到街上,王梓明拦了出租车,把东倒西歪的张晓卉扶上去,说,我们去那里?张晓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好像不认识似的,又傻傻的笑了。说当然是嘉园,傻瓜。
车快到嘉园的时候,张晓卉忽然大叫停车。王梓明说还没到呢。张晓卉说我知道,我想下来走走。王梓明只好扶她下来,两人在马路上慢慢的走。去嘉园的这段路稍显偏僻,是条新修的路,还没装路灯,黑灯瞎火的,夜里几乎没有行人。王梓明一手紧紧揽住张晓卉柔软的腰,生怕她突然跌倒。走了几步,张晓卉停下来,仰头去看那漫天的繁星。王梓明也仰头看了,叫了声美,这才发现郊外夜晚的天空如此美丽,星星格外多又格外大。特别是南边的天空,一颗紫色的星星灯笼似的挂着,熠熠生辉,像一颗眼睛在眨呀眨。张晓卉仰头看了一阵,轻声说梓明,这么多星星,你喜欢哪一颗?王梓明只认识北斗星和牛郎、织女星,想了想,说,我喜欢牛郎星,你呢?张晓卉说那还用问,你是牛郎,我就是织女。王梓明的大脑很兴奋,说可牛郎和织女之间隔着银河啊,他们只能遥望彼此,而不能生活在一起。张晓卉愣了一下,喃喃地说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意思。
两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