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意识到,让思维已经定式的村民们不去投雷黑子的票,显然已经不太可能。如果想拿掉雷黑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剥夺他的竞选资格!
王梓明想到这里,忽然就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了。根据选举法规定,候选人必须“奉公守法”,而雷黑子作为村长,贪污公款,私自卖地,玩弄妇女,可谓是劣迹斑斑,说他奉公守法,山里的猴子都会笑。王梓明虽然明知道他身上有问题,但手里又缺乏确切的证据,不好下手。打蛇打七寸,既然要搞雷黑子,就必须一下子把他彻底搞垮,如果打蛇不成反被蛇咬,那就是弄巧成拙,只会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只是雷黑子的七寸到底在哪里呢?
王梓明拿出手机,给梁子打了个电话,说梁子,你没去喝酒领红包吧?梁子狠狠地说我没那么贱。王书记,吃饭了吗?王梓明说吃屁饭,我这里断炊了,正打算让你管饭呢。梁子说没问题,不去喝雷黑子的酒,咱照样有酒喝,我这里有几瓶放了了十来年的大象驼小象,中午咱把它拧了?王梓明说那还用说,肯定得拧了。这样吧,你给田嫂交待一下,让她做顿手擀捞面,捣点蒜汁和十香,咱俩一块去吃。梁子说我这就带着酒过去。
王梓明开车刚拐进田嫂家的院门前,瞥见村中新修的水泥路上一辆桑塔纳2000飞速开了过来,把路上的几只鸡吓得扑棱棱飞老高。看着那车眼熟,仔细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乡长高洪的车。王梓明怕他看见自己,赶紧闪身到了树后,高洪的车就朝着村北一哇声地开去了。很显然,是去喝雷黑子的酒去了。王梓明万万没想到高洪竟然会参加照样的场合,要知道他是乡长,是代表着乡政府的啊!他这一参加,不是向群众明确了乡里的态度了吗?王梓明心里说高洪啊高洪,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不知道雷黑子这是贿选宴,拉票宴?怎么不开动脑子想想,自己参加是否合适?不过反过来一想,高洪现在是被雷黑子牵着鼻子走的人,是身不由己的,即使知道自己不该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听雷黑子的调遣。只是他这一来,让王梓明的接下来的工作更无法开展了。王梓明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又熄灭了。觉得这一切,怎么都**这么没劲。
进了院子,梁子已经到了,田嫂正在厨房擀面,伸出头说王书记你先和梁子喝酒,面条马上就好。王梓明说田嫂,又给你添麻烦了。田嫂说我又不会替你们操心,就会做做饭,不嫌麻烦。王梓明对梁子说,贤惠啊。梁子你有福气。梁子不好意思地笑,说我是慧眼识珠嘛。田嫂在厨房里听到,说梁子,你那不是珍珠的珠,是说圈里的猪吧?怎么,嫌我身上肉多啊?三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进了屋子,桌子上摆着一盘油炸花生,一盘醋浇变蛋。梁子请王梓明坐了,拿出一瓶光肚老酒,那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二,一开瓶,酒香四溢。想当年王梓明上高中时,这种酒三块多一瓶,是农村待客的主打酒。因为酒瓶上画着一只大象背着一只小象,所以俗称“大象驼小象”。这种酒十年多前就停产了,市面上是买不来了,只是听说有人高价收购。梁子倒了两杯,说来吧王书记,趁没吃菜嘴里没有菜味,好好品品这酒。两人碰杯喝了,连连赞叹,说酒还是老的香啊。
刚喝了一杯酒,王梓明的电话就响了。一看,是高洪的号码。知道高洪是接受了雷黑子的任务,要叫他去喝酒了,任手机响着,也不去接他。等铃声一停,迅速把电池抠了下来,这样他再打就提示暂时无法接通了。
喝了一阵,面条做好了,筋道道的手擀面,蒜汁十香一浇,扑鼻的香。王梓明吃着饭,问田嫂说田嫂,雷黑子私自卖河边的坡地,侵吞卖地款,这事真实吗?田嫂说,应该是真实的,村里人都知道这个事情。那个坡头占了几户村民的林地,这几家已经拿到补偿款了,一家2000多元。都说这块地将来要做高档陵园的。早几天那三个买地的人还来过,在村长家喝了酒,然后去请核桃沟的张天师来给他们看风水,听说给张天师包了3000元的红包,但那老头牛脾气,不管咋说就是不来。
王梓明又问道,这三个买地的是哪里人?田嫂说具体是哪里人,姓啥名谁不清楚。只是说听说是万川的,很有钱,好像和村上的李民生家有什么亲戚,最开始找的就是李民生,事成后还给李民生买了部手机。
王梓明自言自语道,这就好办了。梁子说王书记,你打听这些干啥?王梓明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了解下情况,不干啥。梁子,你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