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来,虽然笑着,眼里却有泪花闪动,慢慢把脸贴在了他胸上,轻声说,梓明,谢谢你,有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怕了。我从小就希望我的来生会是一棵树,就站在这山里,你要记得来看我。王梓明笑道,山里的树多了,哪棵是你啊?蔡小菲仰脸看着栗树已经发黄的叶子说,就这棵吧,它这会不正在看着我们吗?它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话音刚落,一阵山风吹过,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几片叶子像陨落的胡蝶飘飘忽忽地落下来,其中一片停在了蔡小菲的头发上。王梓明拿下这片叶子给蔡小菲看,说,一叶知秋啊。蔡小菲说,可在我眼里,它就是一朵花,你把它插在我头发上吧。王梓明说,不行,它配不上你,要插就插玫瑰花。蔡小菲低垂了眼睛说,可惜,今生是不可能的了。王梓明也伤感起来,说,走吧小蔡,我们不说这些了。两人走了几步,蔡小菲又回头去看那树,说,这棵树可以改名叫做情人树。王梓明说,那景区的导游是不是要再给游客编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呢?蔡小菲笑道,你是文人,这故事你来编啊。王梓明说,好啊,你要不要做女主角?

张天师的房子已经翻修了,土墙变成了砖墙,房上年久失修的青瓦也换成了红色的机瓦,还立着一根用几个易拉罐做成的简易电视天线,看来这老头也与时俱进了。红色坡屋映衬着色彩斑斓的后山以及门前树叶斑驳的核桃树,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点诗情画意。这得益于乡里实施的危房改造项目,要是张天师自己做主,他才懒得弄呢,就这还说现在的房子没有原来的土墙舒服,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房子冬暖夏凉,三伏天晚上都得盖被子哩。

张天师已经洗漱一新,专等王梓明来接他了。看到王梓明和蔡小菲进了院子,也不寒暄,提起一个塑料袋子说,咱走吧?王梓明问他,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张天师说,猕猴桃,头霜打过了,甜的很,专门送给你和蔡乡长的。王梓明说,你别送我和蔡乡长了,拣好的送给崔书记吧,他肯定喜欢这山里的野物。张天师听了,把猕猴桃连袋子往草垛上一扔说,那还不如喂猪呢,我这人一辈子都学不会送礼。蔡小菲去捡了回来,说,你这老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呢,拿来我吃。

下山到村子里,田嫂已经把腌制过的野猪肉放到后备箱里了。昨晚摔死的那头野猪被倒挂在一横杆上,一旁大锅里正烧着热水,准备烫毛。村里人包括男男女女从城里来的游客都在围着看稀奇。有妇女议论说,这猪快要成精了,猪精。有那光棍汉指着野猪两腿间那一大嘟噜东西说,乖乖呀,比葫芦还大哩。

和梁子、刘英和田嫂作别,上了车。王梓明开车,蔡小菲坐在副驾驶座上,张天师把车窗大开着,闭目眼神,山羊胡被风刮的乱七八糟。蔡小菲嫌冷,示意王梓明关窗,王梓明摇摇头。蔡小菲左手握着他放在档把上的右手悄声说,看我手多凉。猛不防张天师说,手凉心里热。蔡小菲赶紧松了手,装作生气地说,张天师你没睡着啊,你不是晕车吗。张天师说,人晕心不晕。蔡小菲撇撇嘴说,张天师你别说绕口令了,你不是会看手相吗?给我看看。张天师说,不看。蔡小菲说为什么不看,你能给别人看不能给我看?张天师说,就是不看。蔡小菲说好啊,乡里严打……

王梓明打断她说小蔡你别吓唬人了,张天师是神仙,能怕你们那什么严打?看过活佛济公吧,张天师就是那样的,棍子打不到他身上的。蔡小菲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忘了,张天师是被崔书记请去的,万一在老板面前叨我几句,我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张天师嗤了一声,很清高地把脸迈到窗外去了。

到乡政府门口蔡小菲下车,提着猕猴桃朝王梓明挥挥手,进了大院。王梓明启动车子继续上路,问张天师说,怎么不给蔡乡长看看呢,说两句好的哄哄她嘛,女人都爱听好听的。张天师硬撅撅的说,我又不是卖大力丸的,不会说好听的。王梓明又问,那你看蔡乡长官运如何?张天师说,她呀,雕花灯笼纸,心强命不强。王梓明追问道,这话怎么讲?张天师却不吭声了。王梓明从车顶后视镜里一看,他又开始闭目眼神了。

车过青龙,给崔定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接到张师傅,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万川。崔定似乎有什么顾虑,说,梓明你问下张师傅,晚上去坟上施法可不可以?

张天师耳朵尖的很,不等王梓明回头问他就说,晚上也可以,但得等到子时。把这话对崔定说了,崔定说,那就好,那就好,梓明你把张师傅安排好,上午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再出发,到时候车到宾馆接你们。王梓明说,我知道了,请崔书记放心。崔定说,不要乱讲。

挂了电话心想,崔定之所以选择晚上去,还是考虑着影响。自己毕竟是市委书记,跑到女人的坟上在搞封建迷信活动,传出去影响太不好了。尤其是,这个女人又是为他殉情而死的,他这么狠心的要钉她,在感情上怎么能接受?

到市区后,把张天师在宾馆安顿了,坐着陪他喝了一杯茶,闲聊了一阵。聊到风水学,王梓明忽然想起,一直想着要请张天师看看关天浩那间主任室准备搬进去的,今天刚好挺好的机会。关天浩身亡后,有关机关闹鬼的传闻传了好大一阵子。办公室老胡夜里加班去厕所,看到关天浩夹着包从办公室出来,并勉励他好好干这件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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