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师兄!”宋小一目瞪欲裂,瞧见自家师兄突然从崖壁上飞出来,化作一道灰色影子,朝着悬崖底下的湖面跌落而去,不由得一声大喊。
在悬崖壁上面么?
我们都有些惊讶,探出头去一看,却见这山壁中段有好多蜂窝状的空洞,最大的竟然比地下车库的敞口还宽。这些空洞我们之前在船上就有瞧见,风声吹过时发出来的呜咽之声,宛若鬼哭,让人听了直觉得毛骨悚然,没想到崂山派道士竟然进了那儿,情形颇有些古怪。
他们为何要攀下山崖,与他们交手的又是何人呢?
这些疑问让人抓狂,宋小一心忧师长,一刻也没有停留,从随身背囊中掏出了一圈造型奇特的登山绳,回头找可以捆系固定的地方,就在他急吼吼地准备翻下山崖去的时候,杂毛小道拦住了他,问:“你想要干嘛?”
宋小一找到一棵粗壮的松树,一边将绳子捆在上面,一边回答道:“我师父在下面,我要下去!”
他手上异常灵活,结打得飞快,杂毛小道却冷冷地笑着说下去干嘛,去送死?
听到这话,宋小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身子一直,声音低沉地说道:“萧师兄,你救过我的命,小一心中感激不尽,不过你这般说话,却是为何?”我在旁边笑了,说还不是要救你的命?
救命?宋小一表示不解,而杂毛小道则在旁解释道:“给你泼一盆冷水而已,小一,刚才被轰到湖底的那个道人,跟你比起来,谁更厉害?”
“丁默师兄是白师叔最得意的真传弟子,而我只是一个入门不到五年的小学徒,自然是比不了的……”宋小一这人倒也坦陈,毫不讳言自己的缺点,一句话说完,这才明白杂毛小道的言下之意,一时间脸涨得通红,在旁边支吾地说道:“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在下面拼命,你在上面不好意思,对不对?”
杂毛小道哈哈一笑,我们顿时觉得这个道人颇有些可爱之处,瞧着他一脸焦急的模样,杂毛小道拍着我的肩膀,说行了,这绳子就交给我们吧,让我两兄弟来替你走上这么一遭,保证比你下去管用百倍呢。
其实说句实话,宋小一下不下去,这问题我们并不想左右,只不过他倘若是丢了性命,到底还是不好,因为毕竟他师父是无尘道长,一会若见了面,论起交情来,我们刚才多少也有点交情可卖,不至于太过于生硬了。
杂毛小道的豪气让宋小一动容了,一脸的感动,而慈元阁少东家在旁边看着,也想着一同下去,被我拦住了,告诉他待在上面,一旦有任何情况,便发射之前阁主交给他的信号弹,将寻龙号召至此处,千万不要冒险。
一番交待完毕,杂毛小道早已顺着绳子荡下山崖,而趁着这功夫,旁边两个护卫也帮忙搭了一根登山绳,送到我手里。时间紧迫,我也没有多言,拽了拽绳子,然后朝着山崖外面纵身一跳,出了山崖口,急速降落,赶上了杂毛小道之后,拉紧绳索,然后从上而下地朝着中间那段洞口攀去。
有着绳索的帮忙,我们下降的速度很快,而目的地便是中间最大的那个敞口,那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将我们的方向做了最正确的指引。
三、二、一,我和杂毛小道稳定住身形之后,一同借着绳索的力量荡入崖壁中段的巨大敞口处,双脚一落地,便被一阵巨大的腥臭给迎面扑来,稍微适应了一点儿里间的光线,我们瞧见这敞口一直深入山崖里间,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七八个道士,各自错落,正在跟一大群黑乎乎的东西拼得正凶。
借着洞中点点不知名的荧光,我瞧见与崂山派交手的对象,并非我想象中的鱼头帮,而是一大堆面目丑恶狰狞的生物,这些生物大的如同巨象,小的宛若猎犬,有的威猛如虎,有的细滑如蛇,有的有两个头,有的有十多只脚……有人形的,有兽性的,有蛇形的,有雕形的,千奇百怪,穷尽想象之能事而难以辨识,让人心中震撼不已。
不对,不对,这些东西并非人间所有,而是与矮骡子一般的来历!
想到这里,我和杂毛小道的心思不由得都沉重起来。
平行而论,这些东西单体实力都不可怕,怕就怕那魔物如潮,斩不尽的头颅、流不尽的血,源源不断无休止,那么到最后,被耗死的就只有我们自己了。
我们下来的时候,崂山派正是摇摇欲坠之际,这些崂山道士经过了这一路艰险追击,却不料竟然碰到了这样的景况,说不心慌那是假的,不过好在最前方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矮个儿老头,一个人便顶住了大部分压力,要是没有这中流砥柱,只怕他们随时都可能有溃散的危险。
崂山派此番前来的都是精英,那个矮小老头儿自然就是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尘道长,他匆匆回头一瞥,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在直视太阳一般,眼角膜上一片亮堂,整个身子都仿佛灼烧起来一般。
他似乎认识我们,微微一瞥,感觉不会有什么恶意,便回过头去了,倒是那个白格勒长老不放心,抽身跳出来,朝着我们这边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他手上提着一根裹满鲜血的长符棍,头发散乱,气喘吁吁,却是一番战阵之上的杀伐之势。
瞧这里的状况紧急,杂毛小道赶紧自报门户:“茅山陶晋鸿门下萧克明,刚才在山下遇到贵派弟子宋小一,一路寻来,听得这方有些动静,便冒昧下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