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毛小道一声厉喝,足利次郎便如同受惊的兔子,往我的身后钻去。
我将足利次郎挡在身后,看杂毛小道朝着林中暗处呼喝。黑暗中有了动静,似乎准备往深处退去,杂毛小道哪里会让那人走脱,心随意动,雷罚便倏然飞起,朝着黑暗中掠去,嗡的一声,雷罚扎在了一棵树干之上,发出一声闷响,那个黑影感受到了杂毛小道的腾腾杀意,这才浑身僵直,不作动弹。
杂毛小道缓步向前,跟足利次郎说道:“那人可能不懂中文,我说一句,你帮来我翻译一下哈——你的,快快的回来,不然,死啦死啦的!”
这家伙的话儿很明显是看多了抗日神剧的节奏,我身后的足利次郎也懂,不过只有苦着脸帮忙翻译,那个黑影在略作犹豫之后,终于转过身子,从黑暗处缓慢走了过来。当远处的光亮照在这个人脸上的时候,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身后的足利次郎失声喊道:“师父!”
织田信玄?
足利次郎没有料到自己偷偷跑出来,竟然被自家师父给跟踪了,而我看着面前这个身穿黑色神官服的干瘦老头子,他的一脸阴郁,目光如刚刚磨过的杀猪刀,锋芒毕露地盯着自家的徒弟,嘴里面叨咕了几句日本话,言谈不善。
杂毛小道有些恼怒,右手拇指并住无名指和尾指,微微一勾,那雷罚应和而动,倏然从老织田耳边掠过,卷落一阵寒道:“哟呵,原来还是故人,请说中文——这句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啊!”
被杂毛小道用不善的眼神从头到脚地扫量而过,老神官全身由不得一阵冰寒,于是更加愤恨,朝着我身后的这个少年寒声说道:“次郎,看你做的好事!”
杂毛小道嘿嘿笑着,说老神官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啊,能说一说这里面的原由么?
织田信玄收回对自家徒儿愤怒的目光,抬头看了杂毛小道一眼,摇头叹气,说你们不该来的,虽然你现在有让人惊讶的御剑,但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亚也小姐进入静阁之前特意交待,让我们不要告知你,就是怕陆左你过来送死。回去吧,亚也小姐做了错事,她就应该受到祝部大人的惩罚,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唯有等待天神的旨意,你们回去吧……
织田信玄神神叨叨地说着,然而足利次郎虽然对自家师父畏惧如虎,但还是忍不住争执道:“亚也小姐绝对不能成为祭品,随便去奉献给那些她根本不爱的男人,绝对不行!”
织田信玄脸部的肌肉一阵抽搐,愤怒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牙说道:“这是她应当受到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两人争执不休,我终于没有了耐性,深吸一口气,问道:“织田先生,亚也进入静阁之前,与你有过交流,是么?那么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池田信玄似乎对我充满了敌意,满是老人斑的脸紧紧绷着,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门缝里面传出来:“陆左阁下,亚也小姐她是伊势神宫的第一神女,是天照大神所眷顾的子民,她的所有荣耀和力量都是神赐予的,自然要承担起应有的义务。”
杂毛小道在旁边嘿嘿笑,说得了吧,少拿你们鬼子武士道的那一套来忽悠人,你被洗脑洗傻了吧,哪个女人愿意洗白白的,然后叉开双腿,被一帮自己都不认识的男人摆弄?
杂毛小道语气里面的轻蔑让老神官暴跳如雷,然而老萧刚才露出来的那一手,又着实让他难以硬撼,额头青筋跳了几转,终究还是忍住了,咕哝了一句日语,谁也没有听清。瞧见了织田信玄的态度,我表示了解了,拍了拍足利次郎的肩膀,平静地说道:“好吧,次郎,谢谢你。我大概知道事情的缘由了,明天我会前往西大寺观音院的静阁,将亚也带回来的,你放心。”
老神官听了我的话,不由得脸色大变,越过我这儿,猛地推了足利次郎一把,厉声大喊道:“你都告诉他了么?你疯了,你知道要是被祝部大人给知道,亚也她一定会死掉的,你这是在害她,你知道么?”
我将织田信玄拦住,不让他去踢足利次郎,结果刚一搭上手,这老神官就像疯了一般,朝着我大喊大叫道:“你以为这是在你们中国么?你知不知道伊势神宫和西大寺里面有多少高手,别说靠近静阁,只要你说出了来意,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他们会杀了你的。你这蠢货,他们会杀了你的!”
这老神官也是憋得难受,一旦爆发出来,身上便有巨力,脸上隐约有一张野兽的脸孔浮出来,想要给我一点儿教训。
我与织田信玄的关系并不算好,然而却能够瞧得出来,对于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加藤亚也,这个老神官的心里面一定有着父辈一般的情感,所以才会显得如此痛苦。
不过他这边想要给我好看,让我知难而退,我却并不能如他所愿,让人看轻,于是深吸一口气,驱动小腹之处的阴阳鱼气旋,直接搭上了这老神官的右手,一个小擒拿手,直接将他给按在了草地上面去。
老神官给我一把撂翻,脸上充满了震惊,想要翻身起来,再战一场,然而我哪里能够让他得逞,用起在洞庭湖地领悟到的《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山字诀”,仅用一只手,便将他给镇压得纹丝不动,无从蓄力。
织田信玄能够被加藤一夫信任,一直守护着加藤亚也,自然是一个极有本事的修行者,他所传承的东密广泽流是真言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