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洛飞雨的手指瞧去,我看到在我们附身的山壁左下方处,那一大片山壁与其他地方并不相同,就如同干奶酪上面的小气泡一般,竟然每隔十来米便出现了许多洞口,瞧那模样,并非自然而生,反而有点儿像是人工开凿而成。
此时的我们已经滑落到了一个离悬崖口很远的距离,仰起脑袋,远远看不到尽头,更是与上面没有半点儿联系,身后那无尽罡风吹拂,哗啦啦地拍打在我们的后背,仿佛有人擂鼓,饱以老拳一般,更让人难受的是每受一阵风,便感觉神情恍惚,集中不得注意力。
这罡风有吹散神志的副作用,难怪颜婆婆说从山崖翻下便是死路一条,在这样的环境里,倘若是没有一两手救命的本事,只怕真的会跌落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目标,那便是希望满满,稍微停歇一会儿之后,洛飞雨一咬牙,再次射出了一根寒冰蛛丝来,紧紧黏在了离我们这儿最近的小洞口子里,她拉了拉,确定已经固定住了,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我。我明白她的意思,这蛛丝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于是相当识趣地表示了我自己也能够游过去。
洛飞雨松了一口气,将自家小妹的小蛮腰给揽住,发足一蹬,人便荡了过去。
我瞧见她三两下便隐没在了黝黑的洞子里,便再也没有探出头来,心中一阵郁闷,深吸一口气,四肢紧紧贴在那光滑的山壁之上,用那壁虎神游功,一点儿一点儿地移过去。山壁湿滑,稍不注意便是万丈深渊,这短短的一段距离,我足足爬了十几分钟,简直就是挪过去的,好几次我的后背都被那罡风拍击到,差点儿都背过气去,滑落山涧,不过好在我终于还是熬了过来,摸到了洞口边缘,一个翻身,便直接钻进了洞子里。
这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过程中,那两姐妹连头都没有探出来过,搞得我一肚子的气,一翻身入内,便想着大骂一顿,好出口恶气,哪料我刚刚一落稳,便听到洛小北嘤嘤地哭泣声,探头一看,原先如胸神恶煞一般的邪灵右使,此刻竟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这才想起来,虽然自己是被这娘们骗上了贼船的,但是一路来她从来都是冲锋在前,哪里最危险,她便出现在哪儿,完全就是在刀尖上面玩命,而就是她这一股疯劲儿,方才将许多蠢蠢欲动的家伙给镇住,不敢冒险出头,所以使得形势虽然岌岌可危,但是追兵中真正肯出死力的,也就只有佛爷堂一系的人。
不过她便是再厉害,在经历了如此疯狂的亡命追逐过后,稍微安歇,那也终于扛不住了,昏迷过去。
我猫着腰进来,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是一个蜿蜒深长的猫耳洞,开口是个能容几人的小空间,而稍往里走则是只能匍匐前进的羊肠道子,看着好像是暂时安全了。顾不得歇口气,我赶紧蹲在平卧着的洛飞雨身边,瞧见这疯女人终于是消停了一些,大部分身体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女人的模样,只有胸口部分,还有一团翻滚不休的魔虫在此盘桓。
这些魔虫并没有具体的形象,密密麻麻一大堆,时扁时圆,时而又拉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跟蚯蚓或者毒蛇一般,充满了凶煞之气,当我的炁场感应延伸过去的时候,感觉只是一片黑,根本就是被完全屏蔽了。
我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想去拉洛飞雨的手,查探脉搏,然而那团魔虫却是咄咄逼人,闪电一般扎来,好在我早有准备,反手一抓,将这一团东西给掐在手上,结果被那恶魔巫手的效果一烧灼,这些东西便是吱吱地叫,痛苦万分,连带着昏迷中的洛飞雨也哼了一声,眼睫毛微微动了动,却是给我捏醒了过来。
眼瞧着洛飞雨醒转过来,在旁边慌得没了神的洛小北大喜过望,扑在自家姐姐的胸口,大声喊道:“姐!”
这女孩儿当初刚见到她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然而此刻适逢大变,她终于还是露出了女孩子最柔弱的一面来。瞧见洛飞雨醒来,我这才放开了那一团拼死挣扎的魔虫,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洛飞雨躺着都比寻常女子要高上许多,不过在我面前横呈玉体,总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撑着手坐直,长吸一口气,方才徐徐说道:“盖扎德比西魔虫,又称幽冥变形虫,这东西是我外公留给我的,来源我也不清楚,不过自从有了它,我才有了足够的实力坐上右使的位置,镇压住这一帮桀骜不驯的手下。”
她说话的时候,那些魔虫终于没入莹白滑腻的肌肤之中,不再出现,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洛小北见我眉头紧皱,以为我在嫌弃这种状态下的洛飞雨,愤愤不平地说道:“别皱着眉头好吧,你自己体内还不是有一条又丑又恶的大虫子,有什么资格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来呢?”
这话说得清脆有力,让我感觉往昔那个混世魔王似乎又回返而来了,不过说到金蚕蛊,我倒是想起一事,将逃亡过程中钻入我体内的肥虫子给唤了出来,托在手心上,说道:“两位,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了,应该没有相互隐瞒的必要了吧?那么现在,我们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呢?”
肥虫子此刻已经返璞归真,外表白白胖胖,只有背脊上有一条金线,模样十分可爱,完全没有洛小北口中那丑恶之样,这飞机场瞧见了,不由得双眼瞪得滚圆,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而洛飞雨则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对我把你拉进这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