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心底,他还是隐隐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
苏九蔻忽然提起这些,倒不是为了诉苦,而是为了告诉他——
“十七,其实,最后我是和安卿裴成亲了的,他成了皇帝,我做了皇后,一身兵权散尽。最后,还给他生了孩子。”
慕十七沉默,苏九蔻以为他嫌弃自己脏,便垂着眸子笑了笑:“十七,我自知配不上你,可是,还是忍不住吧……这辈子,你本该拥有更完美的女子陪伴,可是……”
“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若是可以,我以后可以不要任何名分……”
说到这里,苏九蔻忽然说不下去了,她该说什么呢?
若是可以,我愿意看着你成亲,看着你和别的女子白首偕老,只要你有时间的时候,能给我一个眼神,我就很满足了?
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我可以默默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你,只求你不要讨厌我。
苏九蔻苦笑,这些话啊,她在心中想了无数遍,可是,真的要他说,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就像是自知自己配不上他,可还是像缩头乌龟一样贪恋着他身边的温暖。
飞蛾扑火是因为甘愿为光明赴死,哪怕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也在所不惜。
同样的,她也是。
慕十七没有多想,只是在苏九蔻提到孩子的时候,他心中微微一突,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脑海中一闪而逝,随后又消失不见,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找不到一丝痕迹。
但是后来,他听到苏九蔻犯傻一般的话后,却忽然笑了。
“傻子,什么所谓前世啊,都是一场梦。宝贝,如果在梦里,我和其他女子亲亲了,你会生气吗?”
苏九蔻咬了咬唇,前世慕十七就被花绯月掠去了,他们二人还成了夫妻。
每次想到这里,苏九蔻心中都开始泛酸。
如果说自己前世和安卿裴所经历过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恶心的噩梦的话,那前世慕十七和花绯月的婚姻就是一个足以能够让她莫名悲痛无力的悲剧。
迎着慕十七温柔清澈的目光,苏九蔻摇了摇唇,最后还是诚实的说:“会生气,会……吃醋。”
慕十七忽然笑起来:“那么,你会不要我吗?”
“怎么会?前世的事情,早就有已经成为过去了,这辈子,谁都别想抢走你……”
苏九蔻忽然激动,但最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又猛地红了脸,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刚刚自己还说不会缠着慕十七呢,现在就打脸了……
慕十七却被她这个回答取悦了,他眯了眯眼睛,彻底忘记了自己先前的不愉快:“是啊前世的事情,都是梦,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傻瓜。”
“那黑色雾气说完之后,就瞬间消失不见,地上那古怪的符咒闪了闪,也随之没入地下。
傅竣生这些年来阅尽楼家藏书,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今日这般场景,他却还从未见过。
本身不能启灵的废人,一身诡奇强悍的黑雾,无缘无故晃动的地面,惊天动地的响声……
傅竣生握了握拳,忽然觉得自己眼前这个看起来清冷无害的男人,有些神秘。
但此时的楼凤衣却有些失魂落魄,只不过,他素来喜欢把一切情绪都藏在心里,所以无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罢了。
两人相顾无言,傅竣生几次三番的想要开口,却都在触及到楼凤衣那双暗红色的瞳孔后忽然顿住。
按理说,楼凤衣这种情况,身为往灵师巨头楼家大弟子,傅竣生要做的应当是立即将他控制起来,以防楼凤衣修习邪道。
可是,他却莫名不想。
他觉得,这样一个清冷的连一丝人气都没有的男子,大概真的不是修习邪术的料子。
但是,种种迹象却都明晃晃的标识着,楼凤衣他真的可能修习了为天下往灵师所不容的法术。
傅竣生心中有些膈应,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被骗的烦躁感。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想等楼凤衣主动给他解释。
楼凤衣半阖着眸子,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便开始一言不发的收拾自己屋子。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薄的被衾,纤长的手指在被面上轻轻捻了捻,稍顿了一下后就将那被子铺在了地上:“你若要住在这儿,以后就睡这里。”
说完,他仔仔细细的将被子铺好,继而转身,又拿出了一个枕头放在上面。
他本身偏瘦,气质又冷,混着房间内微暗的色彩,莫名和谐。
傅竣生看着楼凤衣不急不躁的模样,却忽然间打破了自己往日的稳重,着急起来。
在楼凤衣第二次拿被子的时候,他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冷着脸喝问:“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楼凤衣身形一顿,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自己被傅竣生抓住的手腕上,随后才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升,继而和傅竣生对视:“没有。”
傅竣生一滞,一股郁气瞬间填满胸腔。
他狠狠的握住楼凤衣的手腕,目光微冷:“楼凤衣,我是真的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你莫要不识好歹。”
楼凤衣忽然抿了抿唇,不言。
气氛几乎凝固,就在这时,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楼凤衣的房门被人敲响。
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一丝喘息,焦急的在门口唤道:“傅先生,每个人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