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裴极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但周身的气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片刻前探子来报,说是苏九蔻离开了慕郡王府,此时正在外面寻找落脚之处。
这是打算要自立门户了。
去他妈的自立门户!
安卿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苏九蔻直接离开了,那他先前安排的戏又怎么能唱得更加精彩?
虽说他最终的目的并不是苏九蔻,带着一口气憋在心里,还是让他十分不爽。
试想一下,自己好不容易花重金请了自己最喜欢的戏班子来唱戏,可是人到了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儿不在!
虽说他们的戏照样唱,但是终究还是少了些味道,真是让人没由来的憋闷!
“下令在京城找一些乞儿或是流浪汉,秘密送到我这里来,记住,一定是要京城土生土长的。”
安卿裴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悠悠开口下令道。
罢了,不过是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跳梁小丑而已,日后他有的是机会收拾他,而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刚才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又杀了几个人试验那珠子。
结果发现,那珠子似乎会吸收京城土生土长的人的脑浆和血液!
而随着那珠子吸收的仙血越来越多,安卿裴也发现自己被缔凡仙人赐福后身上的异能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了。
他得到的赐福是驭下,而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只是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自己属下对自己是否有怨言罢了。
但在刚刚,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些人的情绪!甚至连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安卿裴都能隐隐看出一丢丢。
这个发现让安卿裴十分兴奋!
长此以往下来,是不是说明终有一日他能用自己的异能读取别人心中的想法?
这个认知让安卿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可自己府里的人终究不能痛痛快快的杀,他便只能先拿那些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流浪再下手。
而顾疏桐,也终于在苏九蔻给他写信后的第七天来到了京城,这时距皇宫的接风宴还差一天!
苏九蔻近几日在一家药铺找了一个药童的活计,都说久病成医,是因为吃的药多了,便自然而然的记起那些药的功能和名字。
苏九蔻前世身体很好,只是她毕竟是常年上战场的人,身上大伤小伤不断,自然,需要的药物也就不会见停。
再加上她的母亲本就是医者出身,久而久之,对于一些普通的药材,苏九蔻也都是认得的。
她极其聪明,不到半天时间,她就能准确的找到药材的方位,飞快的给前来拿药的人们抓好药。
苏乐衍对药材和医术有着超出寻常的天赋。
在药铺的时候,也能让他学到一些知识。
顾疏桐来时,恰好是中午,他一身雪白长袍,将自己从头到尾罩得严严实实的。
他胯下骑着一头花毛小毛驴,面上应有几分倦意。
苏九蔻面上一喜,直接向药铺掌柜请了半天假,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慕十七最近不知在干什么,自从那日分别,苏九蔻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虽如此,但她还是隐隐从街上谈论的人口中听说,慕十七最近又打了谁谁家的公子,或者是又哄骗着圣上给了他什么什么样的赏赐。
看起来,他的日子过得倒是很不错。
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要同慕十七划清界限,但心里却没由来的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那股失落在她没有见到顾疏桐时几乎小可以忽略不计,但自从她见到顾疏桐后,先前和慕十七相处的情景,便在她脑海中一幕幕划过,让苏九蔻莫名有些恍惚的怀念。
许是因为样貌奇特,顾疏桐常年忙木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苏九蔻从街上买了一些吃食,零零散散的倒也凑齐了一桌饭菜,她又买了一小坛酒,在自己房间里支起了一张桌子,也算是一桌接风宴了。
顾疏桐也不推辞,只是他落座之后不但依然沉默寡言,头上的帽子,也并没有摘下来的意思。
苏九蔻安顿好了苏乐衍,倒了一碗酒放在顾疏桐面前,又动作熟练的给自己满上。
趁着酒水落进碗中清凌凌哗啦声,苏九蔻对顾疏桐笑道:“我与先生有结交之意,先生不妨把帽子褪去,也方便一些。”
顾疏桐动作一顿,他抬眸去看苏九蔻,见她笑容真诚不似作伪,这才面色不变的摘掉了自己头顶的帽子。
瞬间,一头白发如瀑般垂落。
他白发如瀑,长长的,几乎要逶迤到脚裸,因为此时是坐着的,有不少头发垂到了地上,由此更显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他眸色清浅,甚至连睫毛眉宇都是雪白的。
有浅浅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更显得他整个人如同易碎的瓷器一般,白的几乎剔透。
顾疏桐的样貌也是极好的,再加上再加上他白发浅眸,神色冰冷,更显得他整个人如同高山之上不可侵犯的千年冰雪,莫名的整个人就带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顾疏桐幼年丧父,少年丧母,所以即使他才华横溢,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却也因为他这一身奇特的相貌和早年的经历而落得了一个天煞孤星的名声。
在早年间,甚至还有不少人把他当作妖怪,要请道士做法将他收去。
见顾疏桐摘去了自己的帽子,苏九蔻也大大方方的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她一扬首,笑容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