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等老八要说些什么,沈婳便迈开了步伐走了出去,他目光一凛,想要再劝劝沈婳,
十一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语气低沉,“既然九已经选择了她自己要走的路,我们也不要再插手了。”
“可是十一……”
十一一记眼刀扫过,示意这里还有雷笑笑。
他硬是把下一句话给咽了下去,唇角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沈婳走过去的时候陆湛洲和君姝都不在门口,她眉头淡淡皱了一下,
随后又去找医生要了套无菌隔离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污染源之后立刻走了进去,
当看到傅尧年躺在床上的时候眼底蓄了已久的泪水一瞬间便落了下来,
高大的男人现在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鼻腔之中固定这一个透明的氧气罩,左手被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臃肿扎眼极了,右手边上的点滴**已经空了好几个,
狭长精致的凤眸眼尾下压,一双剑眉男人味十足,只是不会再像清醒时那样皱起,整个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看起来毫无生气,
沈婳以手捂面,将那副脑海里的画面与床上的男人一一比对,最后完全的契合了起来。
她忍不住失声痛哭,在自己病房里看见十一他们,她不想自己的悲伤都影响了他们,但傅尧年这里只有一个人,她只想将那些年她在帝都每日每夜的等待中的心酸委屈全部哭光……
陆湛洲把君姝送回家之后过来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女人不断抖动的背影,
看不见脸,但沈婳那头极引人注目的卷曲长发一眼入目,他心下一震,
他一直都以为是老傅一个人这段感情一头热,长期以来都在为他赶到不值,但没想到沈婳的情绪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他犹豫了几秒,最后又迈了步子向外走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烦躁地叼在嘴边,整个人显得更是放荡不羁。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傅尧年脑子里感觉很吵,好像一直都有人在这边哭泣,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好像那道熟悉的哭声在哪里听过一般,右手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沈婳还在掉着眼泪的眼眸瞬间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床上的男人,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看了很久,知道沈婳觉得自己眼睛都已经酸涩的无法再看下去的时候,病床上的傅尧年手指又动了一下,
她兴奋的站在床边,腰身半弯,双眸盯着傅尧年的脸色,看着傅尧年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又低声叫了几声,“傅尧年,傅尧年,你快醒醒……”
男人依然毫无所动,就连手指都没有再动一下,
沈婳已经放弃了他现在就能醒的期望了,她从不远处拉过一条椅子,坐在傅尧年的床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每一寸面孔,想到自己年幼时第一次见傅尧年就被他给迷惑了,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描摹着男人的面庞,目光带着迷恋与沉溺,手指贪婪地一直搭落在他紧闭的双眸之中,淡淡的说道,“傅尧年,为什么你的眼尾永远都是上扬的,看起来总是那么地引让人着迷……”
傅尧年迷迷糊糊恢复意识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阻力在阻挡着他睁开眼睛,耳边一直传来女人熟悉的声调,似慵懒,似漫不经心,更似包饱含深情,他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最终又沉沉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婳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眉眼间无一丝不耐,看着床上的男人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她不无失望地低下了双眸,
她站起身子,又弯了下去,在男人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淡淡的吻,又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掉落在傅尧年的额头,带着她独有的气息,轻声道了一句,“傅尧年,晚安!”
随后她就将床头柜上昏暗的灯关掉,趴在了傅尧年的左手边,双眼安静地闭上,丝毫没有发现男人长如蝉翼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四周便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傅尧年恢复意识的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他刚睁开眼看到的边是一团漆黑,眼睛又闭上了缓了几秒才又睁开了眼睛,夜色很浓,他凭借从窗户缝隙之中泄露进来的几分月光看清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当看到趴在身边被长发遮挡住脸的女人,心中不觉一震,淡漠的眼底也浮现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想到夜深且凉,四周只有他们两人,傅尧年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位好似被人攥住,眼底的深情一览无余,
但还是想到夜里太凉,他还是出声唤了几句,“沈婳,沈婳……”
沈婳好不容易才才趴在边上睡着,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眉头不禁皱起,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后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趴了过去。
傅尧年不禁莞尔,
直到过了半晌,沈婳才又突然睁开了眼睛,一脸惊喜的看向床上的男人,“傅尧年,你真的醒了?”
男人压抑住内心的情绪,闭了闭眼睛,仿佛是从喉咙深处传来的一声“嗯”。
沈婳立刻惊喜的打开了床头灯,“啪嗒”一声,床头温暖的灯立刻照亮了傅尧年的脸,有点刺眼,但傅尧年纹丝不动,狭长精致的凤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沈婳,
她高兴地语无伦次,丢下一句,“我去找医生。”就准备马上跑出去。
男人恨不能动,低沉地说了一句,“不用去找医生。”
沈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回头看着傅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