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宫芙特意起了个大早,撇下弦月和青离,骑着白马飞奔到城南的——那家豆腐花店,下了马,南宫芙将小白系在店门口的那颗槐花树上,扑头盖脸的全是豆腐花的甜香,店家刘大爷开心的招呼道:“小三儿,又来啦。”南宫芙摇着折扇,“自从尝过刘大爷的豆腐花,是日思夜想啊,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嘛。”刘大爷笑得满脸褶子,“一碗豆腐花?”南宫芙摇摇头,“不,两碗。”刘大爷爽快的应道:“好咧!”
饱食了一碗豆腐花,南宫芙满足的用小舌舔了舔樱唇,然后将另一碗豆腐花小心翼翼的倒进竹筒里盖好,老爹这些天压力太大了,拿回去补偿补偿他,南宫芙走出店门,朝刘大爷挥了挥手,“走了。”刘大爷瞥见她手中的竹筒,笑问道:“拿回去给谁吃啊?”南宫芙上马笑答:“给家里的老头尝尝,这么好吃的东西可不能错过了。”刘大爷大笑,“哈哈哈,我要是有个闺女我就把她嫁与你。”
南宫芙飞快的骑着马到一寺庙的后山上,这里荒无人烟,景色却十分的好,或许是因为没有人类的涉足,这里一切都是原生态的美,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能俯瞰整个汴城。
南宫芙骑着白马在这片草地上驰骋了十几个来回,累了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白马在她身边低着头吃草,南宫芙转身,摸着白马头上鬃毛,“小白,把你关在府里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了,你喜欢这片草地吗,以后我经常带你来好不好?”白马仰头打了一声响鼻,南宫芙大笑,“你说你家小姐是不是十分的完美呢,刘老头都想要把女儿嫁给我呢。”白马打了个跟之前不一样的响鼻,南宫芙佯怒,“哼,小白,你竟敢鄙视我!”小白是南宫芙意外所得的一匹千里马,脾气暴躁不堪,但自从南宫芙驯服了它之后,对南宫芙十分的温驯听话。
又过了会时间,南宫芙估摸着弦月和青离在府里会坐不住,拍了拍小白说到,“走咯,今天也出来得够久了。”愉快的回到镇国公府,却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奇怪,那是一种十分欢喜又十分忧伤的情绪,满心疑惑的回到闺房换上女装,正想探个究竟,却见清姨过来了,步履匆匆,发髻微乱,一脸的急色。原是父亲叫去大厅,说有事宣布。清姨是镇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打小就对南宫芙极好,资格又老,南宫芙尊称一声清姨,下人们都唤其清霜姑姑。连一向稳重的清姨都失了仪态看来真是有大事发生了,南宫芙凝重的想着,脚步一刻也不停的向大厅赶去。
厅堂里,南宫正和裴素卿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主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明黄的圣旨。南宫正深深的看了南宫芙一眼后才缓缓开口道:“芙儿,储皇下旨拟定了入宫的期限,就在七日后,翌时,成婚仪式将与登基典礼一同举行。“南宫芙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便道,“若我说不呢?”裴素卿叹了口气,“若镇国公府拒婚,府上几百口人命将无一生还。”后面再说什么,南宫芙已经听不进去了,如何回的锦澜苑,也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心里乱糟糟的,她渴望的是外面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后宫那一片狭小之地,每天戴着假面与一众莺莺燕燕争风吃醋。更别提她已经得罪了楚连城,进宫后是生是死也未可知。
“娘亲也不想你进宫,但是……”裴素卿掩泪哽咽,南宫正搂着裴素卿,声音也有些许哽咽,“夫人,会有办法的,我还有楚帝赠予的金牌,我……”南宫芙打断了南宫正的话,“爹,我知道了,这是我在外面带回来给你的,可能有些冷了,你让厨房热一下再吃。”南宫芙将竹筒放在主桌上,之后快速的走了。
夜已深,万物静悄悄的,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棂打在墙上,屋内的红烛将息未息,南宫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见丝毫睡意,心下微叹:原来失眠是这种滋味。无意间瞥见墙上那抹月光,便生了出去走走的心思。披衣起床沿着湖畔慢慢走着,月光如影随形,湖中的荷花开得正好,只是月下无风,一切都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正院的门前,房里亮着微弱的光,隐约间能听到熟悉而刻意压低的声音。“相公,自古以来后宫都是红颜枯骨之地,芙儿如此率性单纯,不懂人心险恶,入了后宫怕是凶多吉少啊。”
“夫人莫要担心,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绝不让他人伤芙儿一分,即使以整个南宫府为代价,也绝无后退之意。只是可惜南宫府几百年的基业终究是要毁在我手上。万望南宫府的先祖们莫要怪罪我等不肖子孙。”
屋内许久无话,直到传出两声沉重的叹息,南宫芙才回过神来,再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了许久,房内再次传出声音,“相公,这招管用么?”南宫正仰头骄傲道:“你夫君我什么时候失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