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东平伯府内西北角的院子却还点着灯。院外的几个小厮不停地朝着正门张望,神色紧张。
慕言溪在房中坐立不安,爹爹今日上朝到此刻都未回府,她免不得担心一番。似是不放心院外的小厮们,慕言溪又看了看已经伏在桌上睡着的阿碧和阿巧。索性披上披风自己出了院子,准备到大门处等爹爹回来。走到院子门口,还不吩咐小厮们看得仔细些。
初夏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慕言溪一双小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步伐却并不停歇。一路上对爹爹的担忧之情有增无减,慕言溪实在是担心地紧。
走到莫忧湖,看着柳树倒映在地上的成片阴影,慕言溪不免心里打怵,毕竟自己也是个女孩子。明明白天柳树迎风飘扬,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哪知道夜间如此骇人!可要走到正门就必须穿过柳树,慕言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慕言溪见自己手中忘了提个灯笼出门,懊恼不已。虽然天上挂着月亮,可是此刻她只觉得撒了一地的月光,十分渗人。
独自站在湖边,慕言溪越想越害怕,不安地摸了摸手,便碰到了手腕上的玉镯。是今日早上从碧春院出来后,跟二哥上街游玩,二哥给她买的。轻拍了下自己的前额,慕言溪登时想到,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叫上二哥。
想到慕晋年,慕言溪唇边扬起明朗的笑,转身便朝着她二哥的院子跑去。还好慕晋年的小苑离莫忧湖并不远,慕言溪不一会儿就到了。到了院子门口,慕言溪已是大汗淋漓。稍稍平息下,慕言溪拦下想进去通报慕晋年的小厮,起了逗弄她二哥的心思。小厮也知晓二少爷与三小姐的关系亲近,便不阻止慕言溪。
轻推开房门,慕言溪不免大晚上的连房门都不关紧,心够大的也不怕进贼。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借着窗外的横躺在榻上,薄被早已蹬在了地上。榻上睡熟的男子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慕言溪凑近一听,登时笑出了声,忙双手捂住嘴。
“冲冲啊,弟兄们,保卫国家,我们义不容辞”榻上的男子眉头紧锁,似乎真在战场上杀敌。
看着慕晋年一副着魔的模样,慕言溪轻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二哥真免不得得上战场了,一时竟不忍喊醒他。
“咳咳咳”不等慕言溪开口,慕晋年就惊醒了,竟梦到他自己战死沙场了,实在可怕!随手抹干净额头上汗珠,慕晋年刚想着喘口气,平息一下,便被黑暗中直直盯着他的一个长发女子吓得从榻上跌倒在地。
定睛一看,看到女子的面容竟与三妹一样。“你你是人是鬼啊?别冒充我三妹,我告诉你,我可会功夫的。”慕晋年声音发抖,俊俏的面上却不显怯懦。
“哈哈哈真的吗?你看着可不像会功夫的,再说了,你三妹肯定没我好看。”慕言溪扬了扬头,一脸无畏的看着自家二哥。
见面前的女子如此嚣张跋扈,慕晋年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穿上衣裳,就真的摆了几个习武的招式。
“罢了罢了,我打不过你,还是走了。”慕言溪作一脸惊恐状,心里却被二哥的模样逗乐了。
慕晋年起身拦住这个假冒的三妹,“你休想,你定是想加害三妹,看我今日不下教训你。”
“哈哈哈二哥,我就是言溪啊。”慕言溪殷红的唇瓣因听了二哥的傻话,怎么也合不上。
慕晋年这才想起点上油灯,等看清来人正是慕言溪,登时皱起秀眉,一脸严肃。
“三妹,现在已是亥时,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偷跑到我这里吓我做什么?”慕晋年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脸不省心的看着慕言溪。
见自家二哥真生气的模样,慕言溪低下头,一副快哭的模样,一双纤纤玉手扯了扯慕晋年的衣角,低声说道:”“二哥,言溪知错了,只是此刻已是亥时,爹爹却还未回府,我是担心爹爹的安危来叫你的。”
“父亲还未回府?定是遇上什么难缠的事了,我们去正门处等等他。”慕晋年虽很惧怕父亲,却也知晓父亲平日里教诲都是为了他,顿时担忧父亲的安危,顾不得教育三妹。
慕晋年忙穿上衣物,拉着慕言溪就朝着正门跑去。两人穿过莫忧湖,来到正门处,就见大门被府中的管家缓慢地打开,而一日未归的父亲此刻正从马车上下来。
等慕铮平踏进大门,慕晋年和慕言溪就迎了上去,面上的紧张顿时稍稍缓和了些许。
慕晋年:“父亲!”
慕言溪:“爹爹!”
夜已深,见一双儿女站在大门内还未就寝,东平伯公一脸疑惑,“你们二人怎还未就寝?”
慕言溪:“我”
见三妹支支吾吾,半天不吐句话,慕晋年一脸无奈,忙开口道:“三妹担心您的安危,特意大晚上喊我陪她在这等您回府。”
慕铮平闻言,一脸宽慰,伸手揉了揉慕言溪的发顶,又顺手拍打下慕晋年的后脑勺,“放心,爹爹怎会有事。只是今日上朝后,安国公有事与我商议,便耽搁了回府。”
慕言溪见父亲愁容满面,忍不住问道:“安国公何事找您?因为退婚的事,感到不平,找您麻烦吗?”
“还不至于,只不过,婚事退不了了。”慕铮平缓缓地叹口气,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话音刚落,慕晋年顿时睁大双眼,双手握拳,一脸难以忍受,“什么?此话何讲?难不成三妹非得嫁给季崇高那个表里不一的败家子?父亲,你也知道季崇高的为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