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鸳鸯。抱歉。我看错了。”元封郑重其事的向张婉儿道歉。倒让她有些惊讶了。这刺客。真古怪。
既然人质很配合。元封也就沒打算再塞住张婉儿的嘴。他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坚实的胸膛和臂膀。又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床边的张婉儿走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安乐公主吓坏了。向后退缩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要哭出來了。
元封并沒有动她的意思。只是将那柄匕首在床头蜡烛火上烤着。烛火温度不够高。但是此时也只能将就了。锋利的刀刃被加热之后。元封紧握匕首。伸向了自己的伤口。
张婉儿目不转睛的瞪着元封。看着他将匕首刺进了肉里。一股焦糊味传來。吓得她闭上了眼睛再不敢看。刀锋割开了皮肤和肌肉。元封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带倒钩的箭镞连同一截短短的箭杆被取了出來放在几子上。啪的一声。
张婉儿一颤。睁开眼來。锋利的箭镞上还带着血迹。锋刃闪着幽光。甚是吓人。元封在针线盒里挑了一根中等粗细的钢针。穿上丝线开始缝补伤口。钢针穿进肉里。用从另一侧穿出。血慢慢的渗出來。顺着强壮赤-裸的胳膊流下。每当刺进去一针。张婉儿的面部表情就剧烈的变动一下。似乎被针扎的不是元封。而是她。
可是元封却毫不动容。一针针穿进穿出的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皮肉。不一会儿。创口便被他用十字绣法处理好了。看针脚似乎比公主的女红手艺还要强点。
缝好伤口。元封又拿起匕首向张婉儿伸过來。吓得她一个激灵。终于还是忍住沒叫。元封只是将她身旁的被子割开。掏出一团丝绵來。用匕首挑着在烛火上点燃。棉花易燃。一个硕大的火球腾地烧起來。他毫不犹豫的将火球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眉宇间一点表情都沒有。
“那个……不疼么。”张婉儿忍不住问道。
“不疼。这个可以止血。”
“要是疼的话。我这里有酒。你喝了就不疼了。”
“谢谢。不用了。酒会让我神智不清。”
好心遭到拒绝。张婉儿有点不高兴。咬了咬嘴唇。又问道:“刺客。你进宫來是想杀谁。”
“我不是來杀人的。”
“那你來做什么。”
“你的话太多了。”
片刻之后。张婉儿嘴上绑了一根布条。这回彻底说不出话來了。她挣了几下。反倒将衣襟挣开了。露出里面粉红色的抹胸。公主殿下又羞又急。急忙拿胳膊挡住前胸。哪知道人家的眼睛根本就不瞧她。扯过被子來掩住她的身体道:“安静睡觉。”
张婉儿有些失望。虽然她沒接触过什么男人。但是各种话本看过不少。其中不乏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说。小女孩长大了。春心萌动。对自己的身材相貌也是很有信心。哪知道这个天杀的刺客竟然连正眼都不瞧自己。委实让她心里不舒坦。
四更天了。一阵困意涌上來。张婉儿打了个小哈欠。想睡觉了。可是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坐在床边。怎么让人家放心睡觉。要是让他看见自己睡着时候流口水说梦话的样子那多糗啊。
烛光闪烁。那刺客坐在床边的身影渐渐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陌生男子坐在身边。张婉儿的内心深处竟然毫不惧怕。只觉得他坐在那里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是來保护自己。而不是伤害自己的。
元封端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外面的情况。繁星一般的火把灯笼渐渐的少了。变成星星点点。噪杂的声音也低沉下去。他却不知道。这是因为老祖宗发了话。嫌吵吵嚷嚷睡不着觉了。让人把兵马撤了回去。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此时不走就只能困在这里了。看看外面的雨依然在下。元封打定了主意……
……
一觉醒來。张婉儿舒服的从被子里伸出两条洁白如玉的胳膊。伸了个懒腰。咂咂嘴。用手背擦擦嘴角的口水。不好。刺客还在床边看着呢。她赶紧缩进被子里。再看床边。早已沒有人了。
手上的绳索已经解开。被角也帮她掖好了。针线什么的也被收拾好了。桌子上整整齐齐啥也沒有。再看房子各个角落。纱幔后面。柜子旁边。根本沒有人影。
张婉儿揉揉眼睛。难道昨夜只是一场梦。不对啊。被子分明被人割了个口子呀。打开装针线的抽屉。翻了又翻。张婉儿慢慢拿出一把团扇面。雪白的绸子面上。两只“水鸭子”旁边。赫然有一抹红色。那是刺客留下的血迹。
张婉儿忽然奔到窗口。外面依然如往昔般平静。宫墙外。小太监慢悠悠扫着地。沒有任何不正常之处。
“來人啊。”公主大喊一声。两个宫女赶忙跑了上來小心伺候着。
“嗯。昨晚那个刺客抓到沒有。”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啥时候公主忽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道:“回公主。沒听说抓到什么人。”
“哦。那就好。你们下去吧。”安乐公主挥挥手让宫女下去。自己又走到窗边沉思起來。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不敢多嘴。下楼去了。
“小桃姐姐。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
“失魂落魄似的。是吧。”
“对对对。有点那个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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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皇帝震怒。摔了一个前朝青花瓷的笔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