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秦王和安乐公主驾到。东中五所的管事太监飞也似的前來伺候。皇子皇女贵胄之躯。突然驾临这奴婢们居住的下贱地方。再加上昨夜离奇的一场火灾。这事儿未免太过蹊跷。
管事太监一溜小跑过來。跪倒在地道:“不知王爷公主驾到。奴婢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秦王不说话。盯着被烧得黑洞洞的房子沉默着。公主倒是开门见山问道:“本宫问你。住在这房子中的人呢。”
管事太监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果然是为了这事來的。他吱唔道:“这所房子不曾有人居住……”
“说谎。不曾有人居住为何会失火。你这狗奴才。安敢欺瞒本宫。”安乐公主柳眉倒竖。但是发起脾气來却怎么也不吓人。
管事太监强辩道:“天干物燥。走水难免……”
“梅雨天。哪里來的天干物燥。”安乐公主步步紧逼。管事太监还想狡辩。忽然秦王扭头过來。一字一顿的说道:“孤问你最后一遍。住在这房中的人呢。”
秦王的眼中闪烁着火焰。阴郁的脸色让管事太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身份不高。沒怎么见过秦王。现在如此真切的看到秦王的面容。再想到那位被囚禁在这里的被废妃子的样子。就算再傻他也明白了。
接任东中五所管事太监的时候。前任可沒提过这码事啊。只说仔细看守便是。万沒想到那妇人的儿子竟然是当今秦王殿下。管事太监都快哭出來了。皇上把那妇人关押在东中五所这么久。定然是不想让人知晓的。若是被自己泄露出这个秘密。小命定然保不住了。
“千岁。奴才真的不知道啊。”管事太监说话都带了哭腔。
“欺瞒本宫。罪不容恕。來人啊。拖出去乱棍打死。”安乐公主不发飙则以。一发飙就惊人。就连储秀宫的太监宫女们也吓呆了。这不符合公主的作风啊。不过看到公主一脸的毅然。下人们知道公主不是在开玩笑。顿时过來四个健壮太监。将那管事太监拖了下去。后宫中不能携带刀剑。但是作为惩戒宫人的大棒子还是普遍装备的。手腕子粗细的枣木棍子打下去。二三十棍就能要了人命。
大家都知道。安乐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真要打死个把太监也不算什么事。公主盛怒之下。也沒有人敢求情。大家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个倒霉的管事太监。
管事太监也不傻。见公主真恼了。心道得罪哪头都是死。不如先把命保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慌忙大呼道:“公主饶命。奴婢想起來了。这房子里确实住着一个人。”
公主一摆手。管事太监被放了下來。再一摆手。所有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小院子里只留下秦王、公主。和管事太监三个人。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來。或许本宫会饶你一条性命。”安乐公主冷漠的说道。
“谢公主。谢王爷。小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管事太监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回。吓得涕泪横流。一横心。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來。
这位管事太监掌管东中五所不过五年时间。他接任的时候上一任管事太监就告诉他。除了管理宫人起居之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软禁一个人。那女人是天佑初年就关在东中五所的。陆续换过几个地方。但总在这里囚禁。
皇宫大内关押的女人自然是犯了罪的嫔妃。关押她的场所自然就是冷宫了。管事太监接任之时诚惶诚恐。每隔一段时间就來探望那妃子。
那妃子是个疯子。从來不和人说话。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发呆。再就是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数年如一日。并无任何不安分之处。久而久之。管事太监也就不经常來照看了。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陛下每隔两个月就來看一次。也不进院子。就隔着门缝看两眼便回。只是这段时间來的不那么频繁了。有时候半年才來一次。
秦王和公主对视一眼。确认这冷宫中软禁的的确是承平的生母蓉妃。秦王只觉得心头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屈辱、愤懑、思念、怨恨交织在一起。他强力压制住情绪问道:“那被你们囚禁的人呢。”
“回殿下。昨夜失火之后。奴婢就将娘娘转移到另外一处居住了。”管事太监察言观色。知道是秦王來寻生母的。儿子找娘天经地义。他哪里还敢隐瞒。恐怕这会只要有一点含糊。不劳公主出马。秦王就先把自己给撕了。
“带孤去。”秦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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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太监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在前面带着路。承平和婉儿不带随从。亲自前往。拐了几个弯。來到另外一处和先前的院落基本一样的院子。管事太监躬身道:“就是这里了。”
退色的宫墙。繁茂的大树。斑驳的门板上挂着一把铁锁。虽然是皇宫内院。但也不是每间房子都是那么富丽堂皇。这个囚禁自己圣母的院落。就和民间那些房子一样。陈旧而凄凉。
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这样被人囚禁着。秦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开锁。”一旁的婉儿眼圈已经红了。她和四哥哥的感情最好。两人又同病相怜。虽然自己的生母已经化为飞灰。但四哥哥的生母还活着。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帮哥哥找到母亲。这是婉儿早已下定的决心。
管事太监哆哆嗦嗦拿出一大串钥匙。找出一把來捅开门锁。两扇门吱呀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