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大朝会,皇帝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前来,奉天殿上,群臣窃窃私语,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一直等了两个时辰,皇帝的御驾才到。
皇帝的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济,上来里还有多少银子,多少粮食。
周子卿从容出班奏道:“回陛下,户部已经没有银子了。”
一声,皇帝的手拍在龙椅扶手上,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一丝病态的潮红,是被周子卿的话气的,堂堂帝国户部,竟然没有银子了,这怎么可能。
“银子呢?朕问你,银子哪去了?”
周子卿道:“天佑二十二年,岁入四百五十八万两银子,岁支五百二十三万两银子,亏空六十五万两,现在已经是寅吃卯粮,哪里还有银子。”
皇帝冷静了一下,又问:“那粮食呢?”
“去年岁入税粮三千四百五十八万七千六百二十三石,河南水灾,河北蝗灾,已经用掉了大半,再加上惯常用度,尚余下一百万石左右,因为这个数字是变动的,臣也不能说的太确切。”
一百万石粮食库存,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帝国的运行,要知道天灾随时会生,那都需要赈济,抚恤,还有那么多吃朝廷饭的官吏,士兵要开销,这点粮食,只要生突事件,就撑不住了。
皇帝以往对于钱粮方面的问题不太重视,总觉得帝国地大物博,应有尽有,没想到居然穷到了这个地步。
钱都哪去了?仔细想想都有明确的花销方向,每年官吏俸禄,军队军饷,修缮城池,制造武器,购买马匹,维持庞大的驿站系统,光这些固定的支出就是很庞大的一个数字,北面经常打仗,只要一开战,银子就流水一般的淌出去,那可是个无底洞。
元朝时期,国家岁入也不过三百余万两,大周朝的岁入已经增加了不少了,可是这个数字却让皇帝感到有些蹊跷。
要知道,光是姑苏夏家每年的收入就不下百万两,几乎达到朝廷总收入的三分之一了,区区一个商人就这么有钱,那么全国的商人加在一起,岂不是远朝廷。
还有那些大地主,大豪强,良田万顷,佃户上千,他们所缴纳的税银却拥有的田产不成比例,这是由于朝廷落后的人头税制度以及大周严重的土地兼并风潮,皇上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那些地主士绅,乃是国朝的根本,自己当初篡位夺权之后,曾经许诺过他们,不改制度的。
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了。
即将面临国战,库里没有银子怎么能行。
皇帝传旨,不管采取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尽快见到银子,见到粮食,这才好对西凉开战。
周子卿奏对道:“正值秋季,各地收割的粮食还未解来,今年的税银已经征收过了,倘若提前征收明年的,会形成恶性循环,不如陛下先拿出一部分内帑来应对急需。”
内帑,那可是皇帝的私房钱,国家竟然要穷到动用内帑的地步了吗?皇帝又心急起来,脸色潮红,刚要暴怒,忽然捂住嘴咳嗽了几声,一旁曹少钦关切的问道:“陛下,要不要招太医?”
“不用。”皇帝无力的挥挥手,又对重臣道:“朝廷养着你们,就是为国出力的,大周不穷,朝廷穷,朕不相信你们想不出办法来,今天先这样吧,你们回去想办法,想好了给朕上折子,有献良策,重赏。”
退朝了,皇帝先出了奉天殿转回后宫,群臣这才一哄而散,沿着御道一边走一边三三两两的商议着,这回皇帝可给大家出了难题了,要说解决也不难,现成的办法就在那里摆着,摊丁入亩,可是谁敢提?这是皇帝曾经拿来攻击前朝汉武的玩意,谁提出来那不是打皇上的脸么。
还有内帑,谁不知道,内帑远比国库要丰厚殷实,那些矿山工场都被内务府的税监把持着,银子大把大把的被他们贪污,只有一小部分充作内帑,就这,都比户部多得多,皇上守着金库,却让别人想办法,真是难为人。
杨锋一个人孤单的走着,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再度出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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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封长达万言的奏折便送到了皇帝的案头,这不是杨锋一时间写出来的,而是参照了前人的经验,并且和柳松坡研究了很久才得出的最佳方案,不过,这份奏折上只署了杨锋一个人的名字。
为了避免皇帝闹心,原先汉武时期试行的摊丁入亩法被改称为《一条鞭法》,内容也做了相应的改动,把原先以里甲为单位的征收对象扩大到了州县,原先的人头税为主,田赋为辅倒了个,改成按照地亩征税,人头税的份额相应减少。
奏折上,对一条鞭法施行之后的成果做了憧憬,根据目前大周朝的田亩数字,岁入起码增加一倍,达到九百万两,如果有时间仔细丈量土地的话,这个数字还会增加一成,达到一千万两。
当看到一千万两的时候,皇帝两眼放光,忍不住击掌道:“好!”
再往下看,杨锋又提出一条策略,开挖运河,裁撤驿卒,同时开挖南北东西两个方向的运河,借助原有的湖波河流,大兴土木,除了能兴漕运之外,还能灌溉良田。
运河好处大大,水路运输不需畜力,运输量大,昼夜都能行船,度又快,传达政令,运输粮草士兵,效率大增,运河启用之后,大批驿站就可以裁撤,要知道维持那二十里一个的驿站,每年的花费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皇帝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