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再次见到李茉的时候,她正在办理母亲的丧事,发间别着一朵小白花,越发衬得轮椅上的她清雅动人。
母亲的去世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沉痛的情绪,她依旧像她初次见她时一样恬静淡然,带着岁月静好的安宁。
“抱歉。”
她来她家的时候,前来吊唁的宾客已经散去,别墅里只剩她一个人和李婶的遗照,空荡荡的很寂寞。
说好可以替她母亲求情的,结果却是这样一番局面,她觉得有些自不量力。
傅修离那样的男人,他做的决定又岂是她可以左右的。
李茉抬头看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安小姐不必自责,与你无关,是我母亲糊涂。”
“对啊,歌儿,你有什么好自责的,是李婶自己先拿匕首要来刺杀你的,她还弄伤了傅家小姐,傅家人怎么可能放过她……”
“阿淳。”
安歌脸色难看的让心直口快的楼若淳闭嘴,李茉已经很伤心了,她不想伤口撒盐。
“李小姐,对不起,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
“没事,这位小姐说的是实话,我理解她的心情。”
李茉始终保持着笑意,总统阁下说的对,从始至终,所有事情都与安歌无关,她们没有理由迁怒她,她更没理由自责。
“李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李婶会那么恨我吗?”
这是安歌最难以理解的地方,她和李婶唯一有直接交集的地方就是那次不吃晚饭,傅修离迁怒她要她离开总统府的时候。
难道她是因为失业了才对她怀恨在心?不可能,她不可能为了这点理由就冒那么大风险去傅家杀人。
而且从她上次说的话来看,她对她的恨意和李茉的腿伤有关,甚至李茉的腿伤和她有直接关系。
“安小姐,逝者已逝,希望您不要介怀于心,我代母亲向您道歉。”
说着,李茉坐在轮椅上都要顺势向她鞠躬,安歌急忙扶住她让她不要这样,于是只好什么都不问的离开。
她是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再勉强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真相,是忌惮傅修离吗?李婶自杀,李茉三缄其口,一切都是傅修离为了隐瞒什么才这样做的吗?
他想隐瞒什么?如果与自己有关的话,难道是自己的身世?
“歌儿,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回去的时候,安歌一句话都没有说,楼若淳心里有些发虚,以为她在气自己刚才说话没分寸,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不喜欢她家歌儿在别人面前吃亏受委屈。
“阿淳,你想念你的家人吗?”
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听楼若淳提起过她的家人,去到荒岛训练营的孩子,多数是孤儿。
楼若淳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收紧,声音冷淡,“不想,从来都没有想过。”
难得见到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安歌没有再说话,她似乎问了阿淳不该问的事情。
可是她好想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队长有失散多年的妹妹要寻找,阿淳也知道自己的亲人的存在。
哪像她,十三岁以前的人生一片空白,十八岁,活的稀里糊涂,连什么时候和李婶结仇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