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皞太子如此要求,莫非又有别的用意?
摄政王一下一下地扣着腰间玉挂,冰冷淡漠的神色没有半分的波澜。他瞥了眼芜封王姬,见她也回头向他无声询问着,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许了。
他倒要看看,这太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玄冥翻出什么浪花来。
芜封王姬倒也没有多迟疑,在她看来这等狐媚样子的舞姬,能尽早送出去就得送出去,便和蔼慈祥地望向台下低头的弗离,眸底泛出一丝极冷的光芒,“既然太皞太子向本宫讨要了你,那本宫就命你以后跟在太子身边,好生服侍他罢。”
弗离闻言,只是敛了敛清澈的眼眸,低声细语地应道,“贱妾……领命。”
领命……
厉骨寒未曾想到这姑娘如此听话,与他那晚的记忆中不大相似,他挑了挑眉,多情潋滟的眼眸开阖间透出阴冷的光泽。
呵,他倒要让她尝尝,胆敢算计他的苦果。
红唇一弯,他面上不动声色,笑得肆意,如山谷野花瓣瓣开放,带着勾人的香气。
弗离是顶着众舞姬诧异嫉妒的目光走向他的,怕是这些女子都以为她是因被看上才带走的罢……
弗离啊弗离,你怎么这么忍不住使小性子呢。
当初忍一忍,多好。
看来长公主教导的是,莫要如同孩童心性般贪玩。
弗离懒懒地眯了眯眸子,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艳丽姣净的面容带着不经意的无奈。
她倒不怕这凡夫能对她如何,终归是仙胎,若这太子要责罚她,她倒也是经得起打的。只是稷苏那边,她怕他急了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稷苏那厮……少说也得小她几百个年头,多半是稚嫩些的。
却说稷苏一人在引夕山上,净手焚香,一身素衣席然坐地,默语修行。
近儿过多凡夫前来求他算卦,可他到底不是干这行的,断然没有答应的道理,便布了一个阵法在山脚,好叫那些凡夫寻不着他。
不料天宫上面却传来了长公主殿下的消息,他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收回了心神,便往天宫那边去。
枫夷殿的芙蓉依旧花开摇曳,那些刚修成人形的花仙在前殿忙来忙去的,见是稷苏来了,纷纷退让,有些胆大的还抬头瞥了他几眼。
一片香海迷人眼,无可尽知烟罗纨。烟罗散尽雾开时,即为稷苏入俗寰。
稷苏仙君……真当是,好看极了。
那些个小仙心里做着如是想法,个个暗地里整理着容饰,生怕有一些瑕疵。
可惜稷苏看也没看那些卖力的小仙,披着件青白色的外袍便进了枫夷殿。
他不过是一株不知名的仙草化成的精魂,向来不归长公主殿下管辖,如若长公主有什么事情要告知他的,那必定是与弗离大人有关的。
枫夷殿内,温润的芙蓉玉铺在地面,一名水红宫纱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描金雀绿案边,手持书卷,眉目间带着阵阵大方娴秀的气息。
她的妆容极其简单,可浑身的贵气与高傲,却如同她骨子里的东西,散发着压迫与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