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锦伶想过了很多种自己输了之后歇斯底里的发泄方式,却唯独没有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为什么她一点意外的感觉都没有呢。
把自己最后一个银棵子交给清霜,冲她笑了笑,“嫂嫂还是厉害的呢,最后还是赢了锦伶,但若只是这样,可是远远不够的呢……”
同样的,按理说,清霜这个时候是应该自谦一下,说些运气或是巧合之类的话,但她也没有。
接过银棵子,把他放在自己那已经快要装不下的盒子里,盈盈一笑,“妹妹还是贴心的呢,知道这里正好还差一个,这样圆满,也是多亏了妹妹一番苦心了。”
这话算不上刻薄,却也和一位好嫂子的形象有些差距,或者说,她还是想看看这位姑娘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的。
洒脱的起身,对清霜灿烂的笑了一下,对着那两位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姐说道:“两位妹妹,倒是难为你们苦等如此之久,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在府里用了便饭,也算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了。”
两人都无需对视,齐齐摇头,带着标准的笑容回道:“谢过锦伶姐姐,但母亲那边还不知如何,总是要先问过母亲才行的。”对于这种客套话,四人知道问也是有些多余的,毕竟不是请帖相送的情况下,这些闺秀又怎么会轻易地在外留如此长的时间。
相送两人,看着她们随着自己的母亲坐上了回去的轿子,清霜二人也不约而同的笑了。清霜知性,锦伶跳脱。
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都烟消云散,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只能再做判断了。
没错,这坦荡的笑容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博弈,只怕连身在其中的两人都不甚清楚,毕竟,她们为此做出了如此多的改变,这里的变数着实太多。
没错,锦伶又不是什么愚笨的姑娘,在清霜‘不经意’拜访她小院的第二天,她就发现了清霜的目的,才借机做出了后续的选择,虽然没能把清霜全部骗过去,却也几乎成功。至少,在那段时间里连她自己相信了那种无力的状态,客观来说,她甚至没有失败。
笑过了,锦伶难得的没有直接露出冷脸,温声细语的向清霜告辞。在两人之间没有分出确切的胜负之前,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对清霜这么温柔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恰好在叶氏的院子那里分开。
清霜倒是没有直接回去,顺着进了叶氏的门,她已经在等清霜了。一看见清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了,媳妇,事情可进展顺利?”
清霜笑着点点头,但没有说太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叶氏比较好。
叶氏也不似温侯那般硕大的人力帮助,加上对清霜的相信,自然是没有多想,夸了清霜几句,就让她留下来吃中饭。
清霜也没有推拒应了下来,只是让一个丫头去听霜阁知会一声。倒是叶氏用听霜阁的名字调笑了几句,吃了午膳又留了清霜半个时辰,过了三刻才把清霜放回去。
躺在床上,清霜总算可以留出一点得意的时间了。
这自然是要得意的,虽不如温侯那样的运筹帷幄,这也是凭她的一己之力获得了现在还算不错的结局,也就是清霜,换了别人都是该忘形了。
还是多亏了温侯,他总是喜欢拿一些稀奇的小东西来搏得清霜的笑颜,耳濡目染之下,清霜也不小心学会了不少,所以,也是时候用一些了……
马吊是不能继续的,对于一个准赌徒来说反正都只是想获得那片刻的空虚被填补的虚假,当清霜提议换一个新玩法的时候,锦伶只是短暂思考,就成功进了清霜的套子。
虽然这样说锦伶有些不太恰当,但也没什么更适合的词语,毕竟她的自制力本是该强上不少的,却借机成了这么一个不是赌徒的赌徒,这套子还真就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清霜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没什么意思,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作诗。
不限场景,不限内容,不限主题,随便作诗一首,若是没有或者不如对方的,就需要给出一点小小的银棵子。
这么枯燥的东西,在清霜看来自然是要比马吊逊色不少的,但锦伶却是欣然接受,她可是饱读诗书,自幼还经受过名家的教习,说起作诗这事情,她绝对是擅长的。
同样的,宁清音二人也是亦然。虽然她们自知只能做个陪衬,却纷纷对锦伶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她们自幼接受女红技艺,或者是从什么乐器里挑一样,虽然也是读过几本经史的,却也远远称不上读书人。
就这样,第一局开始了。
还好,锦伶并不是什么真的赌徒,也没有一上来就要以马吊为题,正正经经的写了一首风景诗,中规中矩,却也显得她才华不菲。
可清霜是什么人,有着一位主考殿试的夫君,从他身上得来的诗词就不知几何,有些还没出现的,那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想到这里,清霜还有些小兴奋,若是这事情传出去,某天他诗兴大发却发现这首诗已经被她的娘子先一步做出来,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先开始的惊诧,到中途的不服输,直到后来的麻木,锦伶或许还经历了更多的心理变化,但交出最后一个银棵子的时候,她应该会坦然吧……
至少清霜是这么认为的,光是从才华上看,锦伶应该没了什么和她一较高低的心思,甚至,还有个深藏不漏的评价吧……
清霜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