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不出来。”这本是很寻常的回答,就算地点特殊了一点,那些先生也不该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的。
所以,这些先生是被戳到了痛处。
所以,当温侯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就是老院长也压不下那些几近癫狂的先生们。
仔细听一下,他们还在说呢。
“狂生!你莫要以为会说的一些歪诗就能在此大放厥词,告诉你,这里是祁山书院!”
“速速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这书生!”
……
“哈哈哈……”这是温侯的笑声,在众多先生的斥责当中独树一帜,顽强的留存着。
躬身一礼,“诸位先生可是好大的正义啊,这也是全怪小子,妄语,妄语罢了。”
又是一礼。
当然,脸上的讥笑又是一个不小心没收住,让那些先生看了一个真切。
“你……”
在那些先生开口的前一刻,老院长发飙了。“够了!你们心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成何体统!”
重重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让那些先生无一不避开了视线,看着那些就是偏过头也依然不甘的面孔,老院长有些沉默。
他也是气急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重的话,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与弟子,你们先下去吧,好好想想自己所做是否正确。”
那些先生显然只是针对温侯,对老院长还是很尊敬的,纷纷应下,不过数息之间,这书院正门就显得有些空旷。
“小子,见笑了。”咽下苦茶,老院长说道。毕竟是自己的学生,出了这等问题他这个老师也有些过不去……
“老院长这是折煞学生了,皆是学生惹出来的祸端,学生向老院长赔罪才对的。”
“算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也是那群不争气的,过几日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摆了摆手,老院长也是豁达之人,茶咽下去也就畅快不少了。
不再介怀,老院长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他的孙女,“子阑,你说说,为何答不出来。”
黛眉皱在一起,孙子阑轻轻说道:“这首诗不同于寻常律诗,平仄发声也并非讲究,粗略看来,不过一小童拙作。”
当然了,要真是如此也不可能惹得这么多先生大失常态,孙子阑又说道:“可细细品味,就不难发现其中戏谑,修仙问道本就为不羁之谈,却毫不在意这离经叛道之处,更是有秋霜峨眉之戏谑,豪放如斯,子阑不及远矣。”
温侯都要脸红了……
就像鲁迅说了一句晚安就有了那么多的资深解读一样,这小姑娘着实有些东西。
“女先生谬赞了。”温侯肯定不会承认这是他抄的。
听着温侯又一次这么称呼,孙子阑的小脸蛋居然出现红晕,说道:“公子客气了,子阑当不起如此称呼,若是不嫌弃,直呼其名即可。”说完,又是一红。
这有些微妙的表情可是被孙勋奇看在眼里,赶忙说道:“说这么多干嘛,小子,这第二关算你过了,少废话,要继续就赶快,不要就赶紧滚,就当你从来没来过这里。”
“继续。请吧。”
孙勋奇并没有放松什么,干脆挡在孙子阑身前,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还真的有些意思。那紧张的样子,温侯总不会对一个小……下手吧。
作为现任院长,孙勋奇的智商无疑不低,所以,很快就想出了对策。“少废话,男子汉怎的如此墨迹,告诉你,第三关是乐理,别说我们欺负你,自选乐器,老……本院长满意你才算过关!”
看似简单,可一个本人满意就将温侯判了死刑。虽说才子大多精通乐理,可是只要孙勋奇打定主意不通过,就是弄出一朵花来也没用。
所以,别惹有闺女的院长。
那孙子阑被孙勋奇挡着,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口子,说道:“公子才华绝世,这些琐碎不过愚者所用,想来是手到擒拿了……”
行吧,现成的小迷妹,如果能不当着她亲爹说就更好了。
只见孙勋奇已经没什么表情,盛怒几何之后,往往是有些浓稠的平静,让温侯思考所选乐器,坐到孙子阑旁边静静等着。
有父如此,也不知道是孙子阑的幸运还是不幸……
“可有洞箫。”
片刻,一管洞箫送到温侯身边。一入手,温侯就不得不感叹一声,好东西!
玉屏的小水竹经过名师的静心制作,山水花草无不栩栩如生,几欲从洞箫上走出来……
看着温侯对那洞箫爱不释手的样子,孙勋奇面色终于变了,看向自家闺女,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白眼,只能心下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把玩着手中之物,温侯却是在气来讲,两世为人几十年里,温侯最擅长的,就是这管洞箫。虽说换了一身皮囊之后就鲜少鼓动,可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样都忘不掉的。
《梅花三弄》,《平湖秋月》,还有《关山月》这些都不能用,就算温侯臻至巅峰,孙勋奇也绝对能挑几根刺出来。
《梁祝》不太好,况且这是小提琴演奏曲,用洞箫也可以,终究差一点。
下意识的摩挲着那些孔洞,一个名字突然就浮现在温侯脑子里。
迫不及待的试音之后,开始了……
双羽开头,变宫接踵,一股子哀愁,就这么被吹了出来。
悲愁何意,空自嗟叹,遥相可见,那一对碧玉一般的可人,就这么生生的被拆分!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