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两大掌门已然出手,玉矶也算蓬莱仙派世出的奇才,修为远胜当年的霓漫天,他仙力充沛双掌连环出击,掌声中隐有海潮狂哮之音。
白子画一袭白衣被玉矶掌风带动得衣袂飘飘,他招式并不见如何凌厉,每一招施出却能将玉矶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化解于无形,有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任凭风浪再凶猛狂暴那小舟始终傲立风浪之颠。
然而天底下没有能与狂风暴雨抗衡到底的舟船!
玉矶明白,玉帝也明白。
看到白子画苍白到几无血色的脸,想到这位上仙确是为了三界众生劳心耗神以致一身伤病,玉帝几乎动了恻隐之心,然为君者需理性,哪能常怀妇人之仁?他只盼玉矶当众挫了长留的锐气后自己再出面做好人调停两派关系。说来白子画有本事有忠心有风骨不愧为三界定海神针天庭倚重之臣,可恨此人太过高傲,太过目中无人!需得让他明白,仙界作主的还是灵宵殿上玉帝,还轮不上长留掌门傲视群仙!
玉矶出掌疾如暴雨,掌力源源不绝尽往白子画身上招呼,白子画以守为攻,看似轻重若轻,实则他比谁都要焦急。他因受钉刑经脉受损,加上方才为小凡疗伤消耗内力未得休息,而那玉矶却是好整以暇的迎敌。他以伤病之身对阵体健如牛的玉矶,时间一长定会体力难支!
有人在侧冷笑:“长留掌门这样只守不攻,只怕这一场比试到明日都分不出胜负来。”说风凉话的正是那肥肥胖胖有如富家翁,道号离尘子的崆峒掌门,他不忿白千取巧夺了明珠,借机损两句报复。
这几句讥消之言听在白子画耳内令他惊怒交集,他功力未损时几时受过这等小人闲气?长留世世威名怎能受此等小仙派鄙视?绝对不能让历代掌门的声望折损在自己手上!白子画心头一急内息大乱,玉矶见有机可剩催动掌力更如排山倒海向白子画袭来。
罢罢罢,我白子画既为掌门今日自当全力一搏,就算命丧当地也不能令长留威名受辱!
在王矶摧山倒海般掌力逼迫下,白子画孤注一掷施出长留水系最高法术凝冰术。
施此术者必须内力深厚足以抵御侵体寒气,他此时的身体状况着实不宜用此术,但事关长留尊严,他又何惜自己!白子画默运凝冰术心法,寒意自经脉处向四肢八骸涌来,身体的每一处如被无数小冰针乱刺,他知此举对自身损伤极大,却反而加快了内力催动,他必须速战速决!
瑶池众仙皆感受到白子画身上散出的寒意越来越重,如星月这般功力弱的小仙已冷得裹紧了衣服,玉矶与白子画之间空气凝结成冰,玉矶击出足以碎金裂石的每一掌都击打在冰面上,碎冰琼玉飞溅间他出掌越来越慢,最后竟停下手来。
众仙正在疑惑,白子画已收招拱手:“蓬莱掌门,承让了。”衣袖轻拂收了凝冰术,瑶池寒意方散。
玉矶犹凝立不动,众仙以为他倨傲咽不下这口气,蓬莱门下弟子上前劝道:“请掌门先行休息。”伸手去扶,刚触到玉矶衣衫,冻得僵了的蓬莱掌门砰地一声应声而倒,将那弟子吓得连滚带爬地哭叫:“掌门被打死啦。”
竟然出了人命?众仙又是一惊。玉帝面色一沉正待发话。白子画道:“不用惊慌,蓬莱掌门暂时被凝冰术冻住了,并无性命之忧,过得一会儿便好。”依他平时的习惯自会替玉矶解了这冰封之术,可惜他的状态比起玉矶只差不好,全凭他坚韧的性子和不能有损长留尊严的信念在苦苦支撑。众仙以为他借机报复,故意让玉矶躺着出丑以示惩诫也不以为意。
白千将明珠呈交玉帝:“明珠归于何派,还请玉帝裁定。”
玉帝心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还能怎么裁定?闲闲笑道:“既然长留上仙胜了玉矶掌门,这明珠自然是归长留所有了。”
此言一出,长留弟子相拥而庆,云隐和蜀山弟子也是面有喜色。
玉帝对白子画笑道:“上仙难得来一趟天庭,待会儿大家散了,咱们小聚小聚如何?”这是在着意示恩拉拢了。
岂料白子画不识抬举“微臣多谢玉帝厚爱,但长留有事急待臣处理,小聚之事下次再说吧。”又对众仙笑道:“在下有急事先行告辞,各位请慢用。”也不跟众派一一道别,带了白千幽若星月及众弟子勿勿御剑飞离瑶池。
自白子画现身瑶池,林灵便当他是唯一的依靠,眼见他要走,忙冲出来对白子画央求:“求上仙带我和朋友一起走吧,他自受伤后一直昏迷未醒,上仙慈悲,救他一命。”
白子画微微颔首:“你朋友救的是我长留弟子,长留自当护他周全。”令白千将东方凡扶着,一行人御剑往长留山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