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没有及时动作而晕染开墨水的宣纸,沈婳把宣纸折成四瓣,撕了个干净。
看到零零碎碎的垃圾,沈婳更加烦扰。
虽然当初的剧情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沈婳还是依稀对一些内容有些印象。比如那本书的男主角,似乎是叫苏澈,皇十一子,嫡次子,但是嫡长子不受宠而且也体弱多病,于是太子之位便在他平乱南诏以后落在了他的身上,迎娶了沈妤之主家的嫡女为妻。
或许是分心的原因,或是剧里根本没说明沈家嫡女的名字,沈婳竟然是忘记了。
嫡女尊贵,然而沈婳却是那部剧里最悲催的角色,她为苏澈孕育两子,在生第三个孩子时,因为之前气血亏空尚未调理好,于是母子具亡,然而苏澈却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她,只因她尊贵的身份,才把她立为中宫之主,数年相敬如宾,却独宠沈妤之。
剧里的皇后正直善良,待人宽厚,却因为身份遭穿越而来的沈妤之嫉妒,被她算计的差点在生第二个孩子时便香消玉殒,虽然抢救过来,但是气血是被耗尽了,谁知道却又怀了第三个孩子。
一个又善良又蠢的女人。她能斗,却因为皇帝心不在她身上,便选择退让,让沈妤之独占鳌头,为所欲为。
沈婳不自觉地咬着大拇指,自从她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以后,心里慌得不得了。
她不想死,想活着,想好好的活着,而且她也不想当别人延续血脉的工具,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生两个孩子,还为了第三个不幸身亡这种事,她做不到。
她没有原主那份大家闺秀的心性,做不到如此无私。
沈婳叹了口气,憋着嘴巴无计可施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里,有些莫名地丧气。
她要怎么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她不想嫁给一个不曾蒙面的苏澈,也不想给一个陌生人生孩子。
说来也奇怪,这苏澈好歹也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皇子,然而这三年间沈婳入宫赴宴无数次,却从未见过他,就像是个透明人似的,也难怪沈婳之前没有一点对于原著的印象。
不过如今苏澈应该也没到娶亲的年纪,他似乎是比沈婳大了两三岁的样子。
屋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沈婳的思考,随后房门被人推开,沈婳眼睛一瞪,乖乖地跑到门边去喊了一声:“阿娘!”
沈婳许久没见到金氏了,她要管府里的账务以及各种琐事,平日里忙得不得了。
“我听木怜说你从学堂回来便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里,她怎么敲你也不应,这才急了找了我来。”金氏今年也才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眼尾都没有一点皱纹,深色的团花暗纹长裙在她身上只添沉稳不增老气。
“阿娘,我是……”沈婳词穷,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沈妤之给了你压力是不是?之前让你大哥叮嘱你好好学功课,你偏是不听。”金氏温柔地拧了下沈婳的鼻梁,她语气虽然严厉,可眼里全是慈母般的纵容。
沈妤之不过是分家的孩子,再厉害还能翻了天去?
向来受尊卑影响的金氏并不把一个沈妤之放在眼里。
沈婳在金氏看来除了性格不沉稳其他都是一等一的好,处处都能压了沈妤之一头,哪怕她文采再好再聪慧又能如何,北晋朝廷不收女官,十岁以后的女子也不得随意出现在街上,她依旧要依附于男子,而血脉则决定了她的高度不可能过于的尊贵。
“阿婳,你要知道,血统才是最尊贵的,出生的时候便决定了你们的云泥之别,哪怕她后天再努力,也是攀不过你去的,所以你要戒骄戒躁,拿出主家女子该有的气度来。”
沈婳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懂金氏所说的意思,可是金氏却不懂她,还以为她是因为在学堂被压了一头才如此挫败的。可是,她也不能和金氏说起,不然所有人都要当她是个疯子了。
沈妤之入学堂后不久,京城的春园开放,一年一度的游园会开启。
这就是沈妤之初遇苏澈的时候了。
沈婳心里烦得要死,连偶尔苏澈差人送来的信都没心思回了。
而且沈婳还不知道苏澈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是否因为什么契机?或是从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要娶她?如果是第二种或许难办,但是若是第一种……只要契机不存在,自己不曾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也应当就破了这桩孽缘。
所以沈婳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游园会,或许这就是那个“契机”。
于是她犹豫到了游园会当日,还是忧心忡忡。
“木怜,我不想去了怎么办。”沈婳咬着唇,心脏跳得不太安静。
“小姐,可是您答应了夫人今日要去的。”木怜弯着腰给沈婳整理着衣服。
前几日时沈婳也曾和金氏提及不想去此事,然而金氏却不准她退缩,她还记得金氏的话:“你是沈府最尊贵的嫡女,你能输但是不能退。”
能输不能退啊。
输赢尚不在她的眼里。
可是她不想死啊。
沈婳今日一身桃粉荷花暗纹的襦裙,发髻梳得精巧,发间还插了一根孔雀翎点翠的簪子,一身娇俏的打扮,眉宇间却没有半点喜气。
木怜也不知这是怎么了,自从沈妤之初入学堂以后沈婳便是如此了。
“小姐,奴婢读的书不多,但是总听人说说起一句话‘桥到船头自任职’,木怜愚笨,小姐给我说说好不好。”木怜直起身把披帛搭在沈婳的臂弯里,尽心地开解她。
沈婳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