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洢敢保证,虽然自己好好活着的时间短,目前也只参加过一次宴会,而且还被宴会主人拐跑以后一阵坑蒙拐骗,但是这样奇怪的宴会,绝对是六界之内绝无仅有的:
幕后是轻缓的音乐,殿前众魔轻手轻脚的饮酒交流,絮絮低语,要是哪个人放下酒杯的声音大了些,就会被一众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齐齐怒视,正前方的高座上,魔尊一手托着自己的伤手,一手拿着根细细的凤翎小心的挑着木刺。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宴会上的鸟族公主,从头到尾都是怒目看着自己的。
所以,这真的是自己的生日宴会?
锦洢有些不忍直视,她轻轻阖了阖眼,然后,她感受到了一股汹涌而来的情感,顺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如同滔天的巨浪,直击自己心房,深沉的爱意里夹杂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然后染着无穷无尽的自我厌弃和鄙夷,一起沉沦,消散······
锦洢慌忙睁开了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快乐了这些日子,当了潇潇洒洒的花神,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是陨丹。
服此丹者,断情绝爱。
绝情丹,绝情丹,触之渐绝情。但丹若不懂情,如何绝情。
也许之前和锦觅的相伴,不斤绝了她的情,自己,也懂了她的情伤,现在······
锦洢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胸口有些闷,有些喘不够气来,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被仔仔细细包扎完,桌面上的伤药纱布也已经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干干净净的桌面上摆着一个玉盒子。
注意到锦洢看到了这个盒子,有眼见的魔侍赶紧上来,恭恭敬敬地打开了盖子,顿时一阵五彩霞光像是抑制不住般往外发散。
锦洢深感自己继手疼之后,眼睛也开始扎着疼,甚至忍不住开始盈满泪水,而面前的魔尊从盒子中取出这件披风,仔细的抖了抖,小心翼翼的披到了锦洢身上,又贴心的在脖颈处系着锦绳,他的指尖还带着自己的点点血迹。
锦洢使劲瞪着那一丝血迹,感觉自己冷汗热汗齐齐往下淌。绝情丹,绝情血,这算不算魔尊吞了点绝情丹的末子?
她的内心几乎要哀嚎:救命谁来告诉自己,药效如何,会延续几许啊?
锦洢看着那一点鲜红,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画面,她想起来自己初踏凤凰血之时感受到的痛苦,震惊和深沉热烈如熊熊火焰般的爱意,最后演变成一片鲜红,她仿佛看到锦觅倒在血泊了,血液从身下开始蔓延,和魔尊的长剑滴着的血液汇成一滩,耳畔响起来一声“从未···”
锦洢打了一个大哆嗦,强行将自己从脑海里的想象中拎出来,恐惧又后怕地看着那点血迹。
正好此时系完绳,魔尊把锦洢带着顺势坐到了上首,对她道:“这件披风,是本座赠你的生辰礼物,穿上它,便可不惧灵火侵袭,希望我魔界能和花界结好,”说完露出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笑容,意味不明的看着锦洢,缓缓道,“本座,等着魔界大地开满鲜花的那一日。”
锦洢盯着他指尖的血迹,努力鼓起勇气道:“尊上······”
还没说完,没受伤的那只手又被使劲捏了下,锦洢勉强笑了笑,道:“旭···旭凤,今日秋高气爽,凉风习习,这风吹着正是舒爽,”说着再深吸一口气,一气道,“我还是想多吹吹凉风的。”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四面袭来的杀气,锦洢低下头,一脸凄苦相,眼角一扫,看见一只雪白的兔子蹲在角落里,一双红彤彤的眼紧紧盯着这里。再一抬头,却看见面前的魔尊也已经注意到了那只兔子。
一个有眼力的妖娘赶紧走过去,拎着耳朵将兔子提了起来呈到他们魔尊面前:“尊上······”然后有眼力的补充奉承道:“尊上气尊贵胄,冠绝六界,便是一只未成精的兔子亦知晓仰慕尊上,自打入殿便不错眼地盯着尊上看呢。”
锦洢紧随其后叫了一声道:“旭凤。”
还没有发表声明见解,就看见对面魔尊嘴角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中一片寒凉,锦洢勉力继续道:“旭···旭凤,我看着这兔子挺可爱的,这雪白的皮毛更是令人心生欢喜,难得它那么有眼力,不如将它送给我,让我带到花界去养着吧。”
这个要求果然被毫不犹豫拒绝了,面前的魔尊扫了一眼兔子通红的眼镜,道:“花神若是喜欢小动物,不如我从魔界挑选几个温顺可爱的魔宠给你养着。”说完伸手往兔子探去,“这种看似温顺的动物,不知底细,谁知道内里包藏着什么样的祸心,”说完一手拎着兔子耳朵仔细盯着兔子,冷冷道,“你真心养它,却难保它哪日不会反扑于你……”
锦洢赶紧一把夺过兔子,抱进怀里顺毛,暗自用死劲镇压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费力攒出一个笑容,道:“哪有那么多歪理,锦洢怕要以为魔尊小气了,不过是只兔子,怎么广寒宫的嫦娥养的,我这般便养不得了,”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多耗费不过几把草,我花界还是有不少水嫩小青菜的。”
话音刚落,整个宴会突然安静了下来,座下有不少妖魔投来了或惊恐或畏惧或敬佩的目光,期间还夹着着几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锦洢的冷汗热汗下来的更多了,感觉抱在怀里的兔子也开始有微微的颤抖。
眼前的魔尊似乎是回忆起来什么,状似无意道:“听闻水神今些时日住在花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