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便越是嘈杂混乱,越走越是艰难无比,罗刹恶鬼,妩媚妖娘,比之前锦觅来魔界之时要多千百倍。锦觅往人群最密集处挤去,不知背后被谁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往前几步落在一片空地之中。

这里明显已经过了禁行线,门口的士兵的刀枪剑戟都对准了锦觅,一身冷喝,“何人擅闯禺疆宫。”

后面的小妖窸窸窣窣低语,“如此容貌的罗刹怕是第一次瞧见,怪不得敢如此突出,莫不是倾心尊上”

“你没感受到那一股子清汤寡水的神仙味道吗?真是可惜了这般容貌,今日怕是要拿来给尊上祭道了。”

锦觅挺直了背脊,递上帖子,朗声道:“花神锦洢应邀前来参宴。”

后面的窸窣声音更大了:“这魔界盛宴,怎么会给花神递请帖。”

“花界如今脱离了天界,魔界与之交好,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你再看看花神这般颜色,自可以想到缘由了。”

门口的人仔仔细细看来请帖,恭敬道:“未曾认出花神,是末将失礼,如今宴会正在兴处,花神这边请。”

锦觅刚跨过台阶,将将踏入大殿,殿正中高坐着的魔尊一把掀翻女妖刚奉上的果盆,黑色水晶盘子里圆溜溜的葡萄拖散开来,到处乱滚,一个又大又圆的紫葡萄滚到锦觅跟前,撞上锦觅的裙摆,停了下来。

前方半卧半坐的魔尊,直起身子,眼神清冷,语气更深裹着寒气,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道:“如今本座既然当了这魔尊,魔界之中自然该尊本座的法度。天下皆知,本座与水神有杀身之仇,日后若魔界以我为尊,则本座不想看见一颗葡萄,亦不想听到半个水字。”

殿下的众魔皆低声应道:“谨遵法令。”

在这个除了凤凰皆低着头的大殿内,呆立着直视前方的锦觅显得尤为突出。

不过一个瞬息,她的眼神就和殿上之人对上了,隔着长长一段距离,两人再次直视对方,上一次,是她将冰刃捅入他的内丹精元,这一次,他是天界魔尊,她是冒名顶替的花神,,一切面目全非,她突然加重了呼吸,有点眩晕之感,仿佛几日未反的降头术,今日又一次要犯了。

殿上服侍的女妖看着尊上盯着楼下绝色的女子,看得似是痴了,带着七分谨慎三分酸气大着胆子道:“魔尊方才既言明禁提水神,这花神不仅与水神撞了名讳,容貌更是十分相似”

言道一半,却被一道劲气打了出去,眼前一黑,血气上涌,她却不敢叫出声,只是匍匐在地上,却听殿上之人道:“本座刚颁布法令,便以身试法,是嫌活得太久了吗?”

女妖绝望地听着上座的声音带着刺骨寒气唤道,“来人,带下去。”

锦觅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将士拖走了僵在殿内瑟瑟发抖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的女妖,她原来设想过,凤凰会有多恨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厌恶,连带着沾染一丝的字眼都不愿入耳。

有一个将士小声问道:“尊上,不知花神如何?”

魔尊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仔仔细细从上至下看了一遍锦觅,道:“花神是本座正经下帖邀来的客人,有什么如何?”

说完亲自下殿,慢慢往锦觅跟前踱步。

锦觅低着头,僵在原地,不敢去看前面的凤凰,那脚步似乎是追击的鼓声,她突然清醒的意识到了,眼前之人,是她的杀父仇人,他给自己下了降头术,如今还想控制自己的心神。锦觅捏紧了自己的手,把请帖揉成一团,她想要逃走,又舍不得走,想再看一眼,却又怕会再多看一眼。

凤凰慢慢走到锦觅面前,走得一路平稳随性的他,却毫不犹豫一脚碾碎了锦觅脚下的那颗紫葡萄,甜腻的果汁溅在粉色的裙摆,也弄脏了玄色的衣角。

凤凰伸手拉起锦觅的手,松开她握紧的拳头,把团成一团的请帖顺手一丢,然后把两只手合在自己的手心,温柔得低语道:“倒是惊到花神了,花神是本座的贵宾,今日能来赴宴见证本座登上魔尊之位,本座自然心中欢喜。”

锦觅抬起头来,吃惊地盯着他,却感到凤凰冰凉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然后把一缕碎发拨到了耳后。

她素来怕蛇,如今却不觉得这冰凉的手指有多少可怕,可是随后,冰冷的语言却扎入自己的内心:“哪怕你的脸和令本座无比厌恶之人相像无比。本座亦毫不介意。”

锦洢僵硬无比地被凤凰拉了着登上了最近的位子,她回过头看了眼那颗碎掉的葡萄,碎成一滩泥,淌了一地,甜得那么黏腻不适,边上的魔侍捡起那张请帖之后,正准备开始清理。

“啊啾。”锦洢揉了揉鼻子,又随手落下一子。

“花神若是着凉了,不若早点回去歇息。”风神利落落下一子,轻轻敲了敲棋盘,“毕竟,这已经是你输给我的第47局了。没什么彩头的局,本神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锦洢看着惨被围堵的棋盘,悲声道:“其实,若是风神可以放我一马,我现在应该祭拜完先风神后,开开心心在贵府吃午饭,而不是在这里吹风。”

“花神若是早早想出彩头,那此时”风神意味深长道。

“此时如何,我便可以离去了吗?”锦洢兴致勃勃问道。

风神悠悠道:“此时我说不定可以为了欣赏你一步步漫入痛不欲生惨失所有的表情而慢点落子,说不定花神就不用输那么多局了。”

“那恕锦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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