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桦竟然真的想起了他的十七岁生日,“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几个哥们给我找了个雏儿……那是我最难忘的生日……我在那一晚交代了我的童子之身。”
林启正皱了皱眉,恨不得捂住老婆的耳朵。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悄悄一只手摸过去用力握着她的手。好在刚刚他坐下的时候,稍微与颜菁错开了一点,他的身体挡住了颜菁的一小部分。
颜菁一开始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后来发现他另一只手有节奏地在沙发的木质扶手上敲击出轻微的节奏,她突然恍然大悟,一动也不敢动。
林启正问,“那你爹地妈咪呢?你的生日他们没陪你过?”
霍柏桦眼皮开始有些耸拉下来,唇边露出一抹笑,说,“他们?他们一个只顾着往钱眼里钻,一个顾着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儿,哪能记得有个儿子丢在美国?”
“那你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是什么?”
“最开心的事啊……是在我爹地的葬礼上……”
颜菁和林启正都不由得对视一眼,心底里冒起了一股寒意。
一个人是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才能觉得最开心的一天是自己父亲的葬礼?
霍柏桦眼睑低垂着,慢慢回忆道,“他们有一天给我打电话,说我爹地自杀了。让我回香港,我就回去了。在太平间里看到他的尸体,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他那么瘦,脸那么白,怎么可能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爹地呢?可是我妈咪说这个没用的懦夫就是我的爹地……他承受不了失败的结局,没法咬着牙从头开始,可是她又要我记得,这一切的开始,都是由于一个叫林启正的人……她要让我寻找一切机会回来报仇雪恨……”
林启正左手的食指依旧有节奏地在扶手上轻敲着,另一只手原本牵着颜菁的手,可此时,他慢慢地在身后把颜菁的手翻转过来,然后非常缓慢地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季”字。
颜菁非常紧张地盯着霍柏桦,三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的茶几几乎只到膝盖高度,她只有左侧一小半身体被林启正挡住,他的手也是背在身后,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霍柏桦的眼神始终停留在阳光照耀下的那三只烟柱上,陷入了回忆:“爹地的葬礼,是那样冷清与安静。原本与他关系要好的那些叔叔伯伯一个都没来……呵呵……冷清一点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妈咪,竟然在那一天还要与她的小白脸野合,还谋算着霍家已经所剩无几的家产……”
颜菁非常缓慢地用左手悄悄伸进了包里,摸到了手机,然后悄悄拿着手机在林启正的背后给季辰铭发了一条定位和一条简短的消息,“阳明山会所,208包房,有枪。”
她害怕得手心都出了汗,放下了手机才反应过来霍柏桦在说什么……他的妈咪在他爹地的葬礼上与人野合……
怪不得他的心态扭曲成这样……
“我怀着愤怒又失望的心情回到了葬礼现场,然后就看到了她……她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可是皮肤白皙得像纯洁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