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有君上谕下,我等肝脑涂地,一刻不敢懈怠,遵上意而披荆斩棘,顺天意明天下至理。兢兢业业,不敢有负君恩;诚惶诚恐,不敢逆国人志向,唯有一死而已。幸有君上护佑,违臣等行错逆之事,一切如旧。”
辛贲是很紧张的,他压根就不记得国君给他下达过什么命令?开什么玩笑,他不过是一个被发配的小官,又不是国君的心腹,哪里有机会承担国君的重托?
这完全是魏击的随口一说而已,可没想到的是辛贲回答的还挺好。魏击哈哈大笑起来:“辛贲,这些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真不像你了。”
“臣不过是肺腑之言。”辛贲心惊胆战的撑了撑脖子,后背都湿透了,他可不像是哪些长年在魏击身边的卿大夫,能够经常观察国君的喜好,并投其所好。
他得到任何来源于国君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反而处处得小心谨慎,根本就没有出错的机会。
魏国拍马屁的人不多,能够啥也不干就让国君开怀大笑的更换少见。上大夫王钟眼神微微的冷冽起来,心中顿时对辛贲大为紧张。魏国从相国开始,一个个都是妒忌贤才的家伙,自从构陷吴起之后,更是没有不敢做的。
只不过辛贲位卑言轻,还勾不起朝廷中大人物的忌惮。
但是就凭这小子如此能说,绝对不能让他回到魏国。至于上眼药,王钟觉得很有必要:“君上,不止当年中大夫来卫国,您嘱托了什么?”
魏击很尴尬,他压根就记不起来啊!可作为国君,错了,也不能承认,只能威逼的眼神看向辛贲。
“王钟,你这卖屁股的小人!爷们是睡你家的婆娘,还是把你儿子丢井里淹死了?这么害爷们,你良心都让狗给吃了。爷们就算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都已经十年没有回魏国了,你还这样陷害爷们,是人吗?”
辛贲一肚子的委屈,当然这话肯定只能放在心里。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连魏侯都要被他一并得罪。
得罪了王钟已经够严重了,如果得罪了魏侯,他恐怕只能跑路了。
辛贲搜肠刮肚的回忆着当年他被发配来卫国的时候的场景,当初的情况很特别,卫公姬颓竟然派兵进攻了赵国……
这是卫国很多年来的唯一一次高光的时刻。
卫国对赵国的不满早就不是秘密了,赵国想要南下蚕食卫国,为赵国开拓足够多的产量地和人口。但是魏国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赵国越来越强大,肯定第一个受到挑战的就是魏国,然后是齐国。当初田氏代齐,魏侯也是出力了的。当年魏击亲自去了洛邑,威吓了周王,不得不给田氏发布诏书,给予诸侯的侯爵爵位。
田氏也是在那个时候,获得了诸侯的地位,并将姜氏取而代之。
但是田氏会做人,周王就算是一开始很不情愿,之后的几年里,田氏年年派遣使臣,可以说是‘年年进贡,岁岁纳钱’,在洛邑的周王年年收到齐国的进贡,这对于有年头没有受到进贡的周王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喜事,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哪里像是韩、魏、赵三个白眼狼,自从威逼他下了诏书,获得了诸侯的爵位之后,就再也不搭理他了。
不搭理还算是好的,韩国和魏国还看上了周王的地盘,一直来打秋风。这可把周王给恶心坏了。
当然,辛贲的存在不是让他去见识卫公和周王之间私底下的往来,卫国已经没有这份实力了。当年姬颓之所以敢对赵国出兵,主要是后面站了两个大哥,齐国和魏国。这也是齐国和魏国有数的几次联合,在赵军节节败退,实际上是将兵力退守回邯郸,保卫国都。赵军从来都没有怕过卫**队,他们是害怕跟在卫**队身后的魏军和齐**队,当年的卫军着实狐假虎威了一把。将赵国在地方上的小封君收拾了不少,战绩斐然。卫国的大军一度攻破了赵国的防御性城邑……中牟。
这也是卫国在军事上最辉煌的时代,也是姬颓人生中最高光的时代。
可惜,后来魏军和齐军都相机退兵了,卫国的军队发现没有带头大哥的站台,顿时慌了神,早早的退兵回到了国内。
而辛贲也就是那时候,被魏侯魏击留在了帝丘。意思多半是为了监视赵国的动向,其次就是监视卫国。
作为盟主,卫国强大,魏击会觉得很不舒服,但要是过于弱小,动不动就要喊他来帮忙,就会被他嫌弃。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情。辛贲虽然没有记得当年魏击到底对他下达了什么命令,但他却觉得不外乎监视卫国和赵国,反正对错都在国君的嘴里。
辛贲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说起来:“君上,臣莫敢忘。”
魏击略微惊讶了一下,连他都不记得了好不好?没想到臣子却一直放在心里,这让他非常欣慰,颔首道:“不错。”
王钟都是着急了,什么就不错。辛贲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呀!
难不成君上已经老糊涂了吗?
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还王钟担心太过明显,会让魏击看出来,于是只能用迂回的战术:“不知中大夫可有成效?”
辛贲反应再慢,也知道这是王钟故意刁难他。可惜,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比人家品级低,还几乎没有在国君面前开口的底气,只能吞下这口怒气,脸上平静道:“上大夫教导的是,下官愧疚,既不能让卫公完全听命于我主,又不能阻击赵军之铁蹄。只能安排一些密探刺探双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