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目不识丁,又无爵禄,不敢称大侠,还请将主直呼其名。”应龙这时候如同秃尾巴的凤凰,再也高傲不起来了。如今的他可不是那个在国相子思身边当差的江湖大侠,而是一个一心求功名爵禄的可怜人。
为什么说是可怜人?
求官之路艰难,就算是个伟岸的奇人,只要在官场勘磨多年,身上所有的棱角都会被磨砺光亮了不可。
边子白倒是深感其心,他也是过来人,只不过他经历的过程很短,运气也不错。不久之后就出人内史令,彻底摆脱了官场可怜虫的身份。颔首道:“应龙,你有这想法是对的,求爵禄,不放下身段恐怕难成大器。不过军中职位颇多,你可想过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某还有一膀子力气,弓马娴熟……”本来想着自吹自擂几句,可是一想昨夜的悲惨经历,应龙说什么也吹嘘不下去了。只要心虚道:“某自认在将主身边保护将主还是能做得到的。”
应龙的一席话,引起了司马予的嗤笑。他可不管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应龙这家伙显然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场之上武功高一点用都没有。鄙夷道:“你就不怕吹嘘过头,咬了舌头?大军之中,数万人厮杀,你一个人有什么用?能以一己之力挡住全速冲刺的战车吗?能破圆阵之步卒方阵吗?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吗?主将身边亲卫,没有阵法,就一个人能保护周全?”
一系列的问题,将应龙逼问到死胡同里。
他倒是想拍着胸脯硬气的说:自己行。可问题是心虚啊!对于战场,他也不过是听说过,哪里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真要说数万人厮杀,估计到时候他自保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保护主将边子白了。
边子白倒是不在意,伸手对应龙问道;“能看一下你的独门兵器吗?”
“将主轻便。”
应龙倒是没有什么人在刀在的心结,将怀中的宝刀递给了边子白。相比普通的青铜剑,应龙的刀入手很沉,样式有点像是汉代的环首刀。拔出刀鞘的那一刻,一模寒光跃出刀鞘,边子白轻声赞道:“好刀。”
随后试着舞动了几下,颇为吃力,他本来就没有练武,很容易自伤,看的赵武心惊胆战的却不敢上前。将刀入鞘之后,边子白询问道:“攻击如何?”
应龙如实道:“善于劈砍,却不善于击。小范围内,颇为勇猛。”
边子白点头道:“不错。”知道这时,他猜对如何安排应龙有了决断。打造一支刀斧手军队,人数待定。目的就是为了在守城之战之中,用最少的人,对敌军造成最大的伤害。剑虽然好用,但是对于技法要求很高,用剑高手往往都是一击必杀,但是在军队之中,无法作为常备兵种使用。但是刀就容易很多,劈砍一样能要人命,甚至可以重伤对手之后,给敌军造成心理上的威慑。另外敌人每增加一个伤员,对自己岂不是有利?
于是,边子白果断否决了子思信中对应龙的使用办法,决定给应龙一个全新的任务。
至于应龙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能力了!
“恕本将之言,你能够在军中做什么?有什么长处,能够给上军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也就是说,治军的能力在哪里?本将看不到。不仅看不到,还很担忧。国相虽然对你我都有知遇之恩,但是你知道一个人想要获得爵禄,不外乎几种情况,一种就是祖上余荫,子孙显贵。”
“第二种,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此乃无双国士。你何曾听过在吴子成名之后,谁还在乎他的商贾之子的身份?”
“最后一种,最为艰难,但是入门者颇多。战场搏杀,成就功名,虽不能立于庙堂之上,尊享祭祀,却能够成就衣冠之族。”
说到这里,边子白就差单单不好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应龙听到这里,嘴角安安发苦。他对于爵禄有着异样的执念。其实哪个游侠想当一辈子的无赖子?当年在吴国为公子阖闾刺杀吴王僚的专诸,难道就是为了自己吗?他在阖闾宴请吴王的时候,表演了吴王僚最为喜欢的脍鱼技法,然后乘吴王不注意的时候,将鱼肠剑刺入了吴王僚的胸口。最后专诸也被吴王僚的卫士戮杀。结局非常凄惨。但同时,他却让一个平民家族一跃成为钟鸣鼎食之家,专诸的儿子被吴王阖闾授予了吴国大夫的爵位,世袭罔替。
可以说,专诸用自己的死,成就了自己平民家族的鲤鱼跳龙门的过程。
这和所谓的侠士信义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而应龙呢?
他能为自己家族的崛起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死?
一个平民的死,值得重视吗?
边子白的话,无疑是堵住了应龙所有想要在边子白身边就建功立业的想法,这不切实际。因为在军中谁都知道,将主身边的危险应该是最低的,想要通过保护将主来获取功劳,无疑是痴人说梦。除非换一个人的身份,将主换成国君,救驾之功才能辉煌腾达。
应龙想了一会儿,沉吟道:“某选第三种。”
边子白抚掌笑道;“好。果然是义士,本将没有看错人。如今上军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