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拄着拐杖由绾娘搀扶着,朝着人群走去。
南浔扑倒在老太太的怀里,低声呜咽。
“祖母,五姐姐她……浔儿害怕……”
老太太轻轻的拍了拍南浔的肩膀,连声宽慰。
“别怕,别怕,有祖母在呢,好孩子一大早的就让你看到了这不干净的,吓坏了吧,玉檀去给小姐熬碗安神汤。”
南浔仰着腮边还挂着泪痕的脸对老太太说道:“祖母,五姐姐人这么好应该不会想不开,浔儿希望祖母能够帮五姐姐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也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南锦葶无端在自家府里受害,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过去,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这往后岂不是府里的人要人心惶惶。
老太太伶俐的眼神在众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后道:“桑管家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锦葶晚上的时候接触了什么人?”
南浔趁机说道:“不如让人去请个仵作来,让仵作辨认一下五姐姐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南锦素眼波一转,“浔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这请仵作的事情依我看还是缓一缓好了,毕竟这人已经死了,又何必让一个男子这样玷污她呢?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南浔微皱一下眉头,这南锦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南浔态度强硬的回嘴道:“那也不能让五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既然不能请仵作来,我看董大夫既然是府里的御用大夫,他的医术肯定高明,不如请他为五姐姐看看;一来董大夫也算的是我们南家的一份子;二来这也不算是让五姐有损清白,祖母,您说这样成吗?”
老太太颚首,“也好,那就劳烦董大夫给看看。”
董大夫朝着老太太拱了拱手,又递给南浔一个善意的微笑。
董大夫掀开白布,查探了一番,之后面上有些古怪,在老太太多番询问之下,他才鼓足勇气开口。
“五小姐她已有身孕,只是尚不足一个月。”
董大夫的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当场的人全部愣了神。
南锦葶一向安分守己,温婉贤良怎么可能会有身孕,一定是董大夫看错了。
可是这个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董大夫是什么人,他可是南府里的御用大夫,若是他的医术不高明,老太太怎么会一直用他。
二太太只是愣了一下神,便一下子扑到董大夫身上,使劲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你胡说,我家锦葶怎么会做出这样有损门风的事情,一定是你同杀害锦葶的人是同谋。”
董大夫面露尴尬,连连抱拳求饶道:“二太太息怒,五小姐的确是怀有身孕,您且问问伺候她的贴身丫鬟便能知晓老夫说的对不对?”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五小姐的两个丫鬟刚才已经被二太太给杖毙了。”
老太太听了有些怒不可遏,她瞪着发红了的眼睛使劲盯着二太太看,二太太心里发虚自然不敢迎上老太太的目光,只得垂着头,扑在南锦葶的身上嚎啕大哭。
老太太朝着绾娘使了个眼色,绾娘上前把二太太使劲拉开。
三太太心思活泛,到了这里还能有看不出问题的道理,她上前拉着二太太。
“二姐,董大夫的医术你我是知道的,这锦葶晚上背着下人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这谁都不知道,现在当紧的是找到那个男人,你和一个大夫置什么气。”
二太太自知理亏再不吱声。
大太太见闹了这么一出,心里有些烦闷,她双手合十的朝着老太太说道:“既然这边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大太太一直不过问府里的事情,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可大太太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只是这府若是没个管事的人,只怕往后这府里再没个安生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她面露忧伤,她扭头看了稚气未脱的南浔一眼,这孩子尚小,若是让她管事自然是不妥,可二太太和三太太确实又不是上好的人选,一时间还真让她有些为难。
“锦裳,随我回去。”
大太太沉声下了命令,原本还想待着看戏的南锦裳只得一脸失望的随大太太离开了这里。
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都散了吧,你们先把人抬去灵堂那里。”
南浔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她扭头同南锦瑟的目光相撞,南浔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彼此相视一笑。
若不是南锦瑟的指点,只怕她也不会知道南锦葶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怪不得南锦葶一个劲的要季璃风娶她,原来是另有深意。
南锦葶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二太太并未刻意的去找那个把她女儿肚子搞大的男人,也许自家女儿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多少还是知晓的,不然凭二太太的为人这么精明,一定不会同意她的女儿随便和别的男子苟合。
把南锦葶从荷花池里救上来的铁柱,因为受了风寒过了好一阵子才好,老太太念他人善又肯吃苦,便给他换了份差事,让他去了布桩做了学徒。
尤大婶子这段时间逢人便夸老太太人好,心好,她家铁柱知道争气,给她们尤家长了不少的面子。
南锦葶从入棺到最后埋葬,虽然老太太不让她去看,可南浔心里始终都过不了那个坎,直到亲眼看到厚重的泥土把棺材盖的严严实实,露出上面的坟包,她才放下心来。
紧接着便是过年,因为府里死了人,这年过的大家心里并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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