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转,日落日出。
迷迷糊糊中,杨学武感觉鼻子有点痒痒。
抬起胳膊虚扫一下,转过身子又睡了过去。
可刚过一会,又开始痒痒,连睡意也被驱散不少。
勉强抬起眼皮,杨学武就看到是赵燕妮爬在边上,正准备拿头发撩他。
“捣蛋……”
一把将赵燕妮拽过来,抱在身上,杨学武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照着她的屁股蛋就是两下。
昨晚小姑娘非要跟他睡一个被窝,睡就睡呗,以前又不是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
当然,都有穿秋衣秋裤那种,在土窑里睡觉,晚上冷的很。
可小姑娘睡觉很不老实,翻来覆去。
要么爬他身上,把他当人偶娃娃抱着。
要么就踢他,捶他,或者一会就把他挤出被窝。
若不是一直都醒着,每次都钻回来,在外面睡一晚,非的着凉不可。
这样一夜过去,弄的他都没睡好。
眼看天都亮了,才终于睡过去。
现在又来欺负他,不让他补觉,这还得了?必须好好收拾收拾。
“武哥哥,现在都十点多,你还不起床吗?猴子都来找过你啦。”
隔着厚厚的棉被,爬在杨学武的身上,赵燕妮摸着被打了两下的屁股,不满的嘟起嘴。
“起,起,你先下来。”
杨学武一听,现在已经是十点多钟,顿时困意全无。
多大的人,睡懒觉睡到十点多,这是谋杀生命啊。
说着话,杨学武先把赵燕妮从身上拉下来,然后揭开被子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杨学武住的这边是中屋,原来是杨父杨母的婚房,没有土炕,是木板床。
而杨母住的那边东屋,原来是姥姥姥爷住。
可惜两位老人走的早,平时杨学武上学之后,家里就剩杨母一个人。
这也是他想带杨母一起去燕京的原因,他不放心杨母一个人在村里,也舍不得把杨母留在这里受苦。
“武哥哥,我去给你热饭。”
顺利完成叫醒任务,赵燕妮便爬下床向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的她,除了高考复习,几乎将全部的心思系在杨学武身上。
而杨学武经过一夜的思考,也做出最后的决定。
今世,他不能再辜负赵燕妮。
毕竟眼前人最重要,至于前世的妻子,他只能抱歉。
不过,倘若他跟她这一世还能相遇,那他哪怕是做一次人渣,也一定会将她留在身边,加倍疼爱。
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
推开门,顺便搭起门帘。
土窑本身就见光少,还久不住人,潮湿的很,透透风才好。
走出屋子,杨学武就看到老妈正在院子里的凉棚下纳鞋底,也就是千层底。
遥记得前世,他去长安市念大专的时候,根本就不愿意穿这种土的掉渣的布鞋。
老妈也从未埋怨他,而是偷偷将布鞋藏在行礼箱底,又多给他留了五十块钱。
“妈,纳一会就休息休息。您看我脚上这双,都还崭新呢。”
弯下腰从背后搂着老妈的脖子,杨学武鼻子发酸。
根本不需要金手指辅助,就有诸多记忆涌上脑海,都是他前世故意跟老妈置气的情景。
曾几何时,他甚至还一度埋怨老妈眼瞎,找了个短命的男人,害的他从小就没有老爸。
简直…畜生一般。
“妈不累,早点做好,给你大学开学的时候穿。”
跟儿子说着话,杨母手上的动作并不停。
要说纳鞋底,也绝对是个力气活。
鞋底如果做的厚实,必须要用顶针死硬的往过捅针眼。
一张鞋底纳下来,针脚密的话,得好几千针,一针一针做下来,很费劲。
“快去洗脸吧,一会吃完饭,去小卖部买点纸钱回来,明天早上要用。”
“嗯……”
四十岁的心理年龄,杨学武已经做不出抱着老妈哭哭啼啼的矫情事。
唯有用实际行动,让老妈过上舒坦日子,不用再操心他的事。
走进东屋,倒水、挽袖、洗脸,赵燕妮很贴心的递上毛巾。
揭开锅盖,锅里有花卷,土豆丝炒肉,鸡蛋糕,灶台上有咸菜,腌白菜。
这样的伙食,在村里绝对是顶尖水准,都够得上穷奢极欲。
杨学武知道,若是他不在家,老妈肯定是吃玉米面窝窝就咸菜。
一斤玉米面才三四毛钱?一斤白面要贵一倍多。
土豆不算贵,地里就能长,两毛多钱吧,肉就比较贵了,要四块左右。
这个时候cz县,别,就说蟠龙镇吧,一个壮劳力的稳定收入,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左右吧。
这里不靠山(山是荒山,什么都没),不靠水,除去干农活,就只有闲时打点零工。
哪家要盖房子,或者是乡里有什么集体工程,才有外快赚。
其他时间,你就是想赚钱,也没路子。
穷,就穷在这个原因上。
不是不肯干,是想干都没地方让你用劲。
这两年,脑子比较活溜的,就都跑出去打工了。
远点的就跑去南方沿海城市,混的好不好不知道,总见识过世面。
近点的就跑去省城,郭槐他叔就是一个例子,在那里做厨师,一月也能赚二百来块。
至于后世网上吹胡的那些,九四年月收入平均四五百的贴,你妹啊,千万别拿一线城市跟内陆城市平均。
就像你千万别拿马伝和你平均财富,否则你岂不是大陆第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