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雅兴,那日本欲与王爷痛饮百杯,但哪想小臣不甚酒力,堪堪扫了兴致,想来今日大可尽兴。”
乔亦崖微侧眼,目光扫过坐在旁侧的薛景辰,道:“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乔兄定夺便是。”声音依旧冷漠。
“那今日便与王爷和薛兄痛饮,一醉方休。”
“哈哈,大家不必拘谨,只管尽兴。”二哥朗笑着道:“今日大家尽兴,三妹与城儿亦可适饮几杯。”
“既然二皇兄开口了,琪儿本应不该驳了去,只是琪儿身子欠佳,唯恐扫了各位兴致,索性望各位多担待才是。”三姐自石凳上站起身子,向众人一矮身,道:“如各位如不嫌弃,琪儿愿抚一曲为大家助兴。”
“早听闻公主一手绝妙琴技,今日如真能耳闻仙音,倒是小臣三生修来之福。”
乔亦崖轻淡的目自轻扫过三姐绝美的脸庞,缓缓开口道,温润的俊颜一派淡然。毫无一丝期待与喜悦。
三姐微抬头看向乔亦崖,绝美的小脸上竟无端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柔情似水的凤眸瞬间划过一抹欢喜。
此情此景一丝不落的悉收眼底,不由轻叹,谁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熟不知,女子比男子更痴。
眼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男子清绝的俊颜,心下一片惋惜,一腔深情终是错付。但愿在梦醒时,三姐不要太过悲伤才是。
这世间最残忍之事莫过于爱上之后,才发现深情的海中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论及琴艺,乔大人自是个中佼佼,在乔大人面前,琪儿自是班门弄斧。”
乔亦崖的琴音我自是听过,那有如天籁的余音仿佛还萦绕耳畔,久久不去。纵是不懂,也能知晓他琴技卓绝,非一般人可比拟。如今三姐既在他面前开口,想来定也是个中好手。
“小臣劣拙技艺,倒让公主见笑了。”
乔亦崖一脸淡笑道,几近妖孽的脸上不由柔和了几分。这样的他更显魅惑,就连我亦是不由看得痴了去。
许久后,方听一阵愉悦的轻笑在耳畔响起,由于刚才的一时愣神,竟不知三姐后来说了些什么。
此时只见众人皆是一脸暧昧的看向我,不时又转向乔亦崖,随即笑开来。就连不苟言笑的薛景辰亦是微勾唇角。
三姐亦是掩唇轻笑,只是这笑有多苍凉,恐也只有她自己知晓。柔情的水眸划过一片冷意,转瞬即逝。
此刻的我如能再细心些,兴许日后便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一切祸根皆在不经意间种下,今日之因便是他日之果。
我转头看向乔亦崖,只见他亦是侧目看向我,眼神相碰,皆是一愣,心下一动,我。只见此时二哥早已敛笑,俊脸上一片复杂,那双盈盈桃花眸却是几分寻思,几分担忧。
见此,我不由狐疑的看进他眸中,无声询问。
二哥却是不睬我,径直转开眼看向三姐,淡淡道:“三妹以后却不可再说这些浑话,虽是玩笑之词,终是关乎城儿女儿家的清誉。”
三姐顿时一凝,玉颜顿时一片苍白,变了味的音调缓缓响起:“是琪儿过了,二皇兄责罚便是。”
“三妹也别怪二哥拉下脸,今日大家皆是性情中人,听了只觉是助增兴致。今日之言如让娘亲听见,定是另当别论。”
“琪儿谨记。”
听着二哥与三姐之间的对话,想来刚才三姐所言定是与我有关,只是何语?竟令二哥这般变了脸色。
此时谁也不言,乔亦崖依旧一脸轻淡的饮着手中的清茶,薛景辰只是垂首凝目看着手中杯盏,那晶莹的玉液在琉璃盏中竟是泛着五彩光晕,煞是好看。
四下无声,只闻几声鸟鸣。
这样的诡谲之气却只令我烦闷,正待我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这时只闻丫鬟来报,琴案已备。三姐一听便向众人告去。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身影走至不远处的一株海棠花下,然后落座,琴案上已摆上一架陈色极佳的古琴,而边角上的香炉中早已香烟袅袅。透过秋日的阳光看去,竟有了一丝梦幻的色彩。
三姐将玉手轻置于弦上,轻试音色,随即只见纤指翻飞,一阵悠扬空灵的仙音自她指尖滑出,随着那不断舞动的纤指,一串串缠绵悱恻的琴音飘荡着整个空间,众人皆痴了去,我亦是心下震撼,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仙音。
那日听闻乔亦崖琴音,已是惊为人间仙音,哪知今日三姐琴技更是精湛,那缓缓流泻的音色,时而铿锵,时而压抑,千回百转间,诉尽人生所有悲欢离合。
往后,音色突然一转,顿时飘散风中的是浓浓的爱意与思念。闻之令人心酸,心中得有多浓的情方抚出这般悱恻的天音?
看着三姐那渐渐迷蒙的双眼,竟是直向着乔亦崖的方向看来。只见乔亦崖微眯狭目,看不清他眼中翻涌的思绪。
二哥一脸冷然的看向三姐,剑眉微蹙,深邃的目底划过一抹不忍。
薛景辰只是侧目看向镜湖,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风送爽,空气中一阵阵花香伴着泥土的味道,煞是好闻,那碧波荡漾的湖面,像一面明镜,天空漂浮的白云,倒映水中,一时蓝天白云皆融入眼前这弯镜湖,此情此景竟是美到极致。
如此美景,如斯美人,如此爱恋,终是辜负了一场天作之合。
最后一个音色落下,一阵响亮的掌声自园外传来“啪啪”。
“妙极,妙极。”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