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未说话,从头到尾都只是垂目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偌大的房中只闻男子翻阅书籍时发出的沙沙声。高位上的男子不语,下面跪着的黑衣人亦是缄默不语,头微垂着,余光眼角若有似无的瞟向高位上的男子,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冷光,随即隐去。
这样的缄默不知维持了多久,高位上的男子这时才将手中的书籍轻轻合上,抬目扫过地上跪着的黑衣男子,绝美的瞳眸陡然划过一道冷光,随即恢复一片温润。
“黑貂,这样隐秘的情报你是如何到手的,本座很感兴趣。”
说道此处,温润的眸子陡然升腾一丝杀气。浑身散发出一股修罗般的寒煞之气,较之人前的温文尔雅,简直判若两人。当然此人便是乔亦崖。
“属下是那人的贴身侍卫,有什么事自是瞒不过属下。”面对乔亦崖突然释放的威压,黑衣男子却毫无畏惧,脊背依旧挺直,不卑不吭。
乔亦崖当即起身,一甩袍服,英俊的脸上早已敛去一切情绪,步伐优雅的行至窗前,看入茫茫黑夜,今夜注定是个无明之夜,浓黑的云层遮挡住那轮皎皎寂月。
“是吗?”乔亦崖轻声问着,声音很淡,很淡。
“就是借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有半分隐瞒。”黑衣男子坚定的说道。说罢本是微垂的头不觉又垂下了几分。
“呵呵,既然如此,那本座暂且信你一次,黑貂,可别让本座失望才是。”乔亦崖眼神高深莫测的凝起,唇角神秘的勾起,隐在袖中的手稍稍紧了几分。
听见‘本座信你一次’这几个字时,黑衣人俊挺的背影似乎略微怔了怔,当即恭敬应道:“属下定不负主上厚望。”
“黑貂听令。”
乔亦崖一甩衣袍回身,眼神淡淡的扫过地上的俊挺身影,只见男子背脊挺直,自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凌厉之气,虽是跪着却还不折损他的气度。
“属下听令。”
“本座令你速速赶到青城,做好一切准备,这一次誓要一举击杀得成。否则,你也别再回来见本座。”
乔亦崖眼神依旧温润,却凭空给你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举手投足间,竟隐隐有几分霸绝之势。
“属下定不辱使命。”
“好了,下去吧。”乔亦崖一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属下告退。”
话语刚落,黑衣男子便如来时般悄然消失于原地,就在黑衣人消失后不到一刻钟,一位亦是一身黑衣的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乔亦崖身后。
“可亲自见着他走?”
“禀告主上,属下亲眼见着黑貂出了相府。”
“嗯,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背对着黑衣人,乔亦崖状似无意的问道。
“一切不出主上所料,逍遥王确实是这个月月底出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羽,你这次的任务便是配合黑貂行动。”乔亦崖一脸风轻云淡,只是平静的外表下却是酝酿着一场惊世风暴,一场以无数人的生命为代价的风暴。
“属下遵命。”
听见让他配合他最不待见的人行动时,黑衣人几乎是不情不愿的应道,那个人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卑鄙小人,怎配得主上这般器重?更可恨的是,还让他去配合那人,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虽是不愿,但主上的命令却得无条件服从。
似是看出黑衣人的不愿,乔亦崖轻笑道:“黑羽此时可是心中不服?”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不置可否。
“属下不敢。”见自己的心事被挑破,黑羽忽然涨红了脸,不自然的应道。只是声音较之刚才却是弱了几分。
“作为一名杀手,切忌万不可将自己的心思披露于言表,在面对强敌时,你不经意的一个表情都会是你丧命的最终原因。”
乔亦崖淡淡道,那语气就好似说‘你今天吃饭了吗’般平淡,但字里行间无不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属下谨记主上教诲。”黑衣人掩在黑巾下的脸瞬间转为惨白,额头不自觉浸出了细密的冷汗。原来他一直在鬼门关外打转呢,想到前不久那场厮杀,那人武功明明不如自己,好几次却险些命丧那人之手,想到此,不由后怕的打了个寒战。
“嗯,你可知道本座为何要你配合黑貂行动?”乔亦崖转而问道。
“属下不知。”想了想,黑衣人摇了摇头。
“呵呵,你是与本座自小一起长大的,你我虽是主奴,但本座心中早已将你当兄弟看待,自是不会防范于你,可黑貂不同,至今都未查出其来历,你知道的,对于这样的人,就算他是清白的,本座却不可掉以轻心。其中利害,可是明白?”乔亦崖一脸淡然的扫过黑衣人,唇边凝住一抹隐晦的浅笑。
一番话下来,说得黑衣人心中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特别是听到那句‘但本座心中早已将你当兄弟看待’时,隐在黑巾下的脸都已是满面激动之色,就因为这句话,黑羽便在心中暗暗起誓:他黑羽有生之年,定会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违此誓,定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好了,闲话不多说,只要彼此心中明了便可。”乔亦崖顿了顿,方缓缓道:“如今形势日趋严峻,容不得我们再出任何差错,在这关键时刻,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坐上所说,属下明了。”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黑衣人朗声道。
“知道就好,也不枉本座一片苦心。不过,让你配合黑貂行事,实则也是让你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