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闹成这样,少不得要去和楚太师禀明一声,而楚家大哥在临走之前,倒还不忘帮妹妹又立了立威。
“这礼尚未成,自然也算不得夫妻,日后如何还未可知,原本安排的那些厢房如今可不能那么住了,否则,此门亲事不成,日后再嫁时,怕也会说不清。”楚家大哥说着,转头看向楚惜微。
“我儿可是官老爷,若是家中妇人贤惠懂事一些,又怎会做那休妻之事。”刚才吃过一次教训,江母的气性却还是很大。
不过这一回,老太婆也是学了个乖,没有直接破口大骂,而是拿着江高明的官职说话,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说楚惜微不贤不礼,他们家才要将其休弃。
只是可笑,她们才是那差点被赶走的人。
楚惜微根本不理江母,反而对着楚家大哥点了点头:“兄长说的是,方才我已叫丫头去把内院的正房收拾出来了,日后我便住那里,至于其他人,便在二门内的院子住下吧。”
“你胡说个什么?!”江母立时又急了:“哪儿有放这长辈住外院,一个小小晚辈倒是住上正房的道理!”
江高明也帮着江母说话:“母亲说的是这个道理,即便你心中在有怒气,也不能罔顾人伦孝顺,更何况,外院拢共两间厢房,我们母子三人,你叫我二弟一家住到哪里去?!”
楚惜微立时给了江氏母子俩一个奇怪的眼神,似嘲又讽:“江大人官不大,威风倒不小,这是我楚家的宅子,你江高明便也罢了,到底是我亲口同意了这试婚之事,母随子住我也认了,可这怎的拖家带口还上了瘾了?江大人的二弟一家与我何干?真当我楚家是冤大头不成?若是不高兴,你们也可以收拾东西另寻他处居住!”
“我江家还未分家!”江母立刻高声指责。
“这与我楚家何干?”楚惜微状似奇异的说道,分明没说写什么,却只用着态度便叫江母气了个倒仰。
眼见着江母又要破口大骂,楚惜微立刻吩咐左右嬷嬷与丫头道:“来人,去将江大人一家的东西都收拾好,切记一丝东西都不许少,怎么来,就怎么给江大人送出去!”
楚惜微这话技巧性十足,江家一家就靠着江高明的俸禄度日,然而,一个从七品的官员,又要在京中租住院落,又要维持往来交际,哪儿有什么银子或家底呢。
楚家大哥更是配合的紧:“妹妹说的极是,看来江大人是瞧不上我楚家门楣了,既是如此,不若我送二位一程,回那窄头巷的院子吧。”
听着楚家兄妹一唱一和的说辞,江高明的清高劲儿又要犯,江母却是不干了:“谁敢碰我的东西!我不走!你们楚家打得好主意!骗我们把院子退了,如今又要赶我们走,好叫我们母子流落街头!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今儿个,我便偏生不走了!”
江高明心里也是气急,依着他的性子,便不会再在这宅子里待着了,然而,江母的举动却也叫他走不得,更迈不出一步。
楚惜微看着江高明面上那又气又窘的模样,更是不客气的嗤笑了一声:“江老夫人既是不走,那我便当是认可我的安排了,所谓客随主便,如此便是最好。”
江高明脸上闪过一抹屈辱之色,若非江母不肯,依着他的本心,此时怕早已甩袖走人了,然而,作为一个大孝子,他不得不陪着母亲在这里忍受楚家人对他的‘羞辱与苛责’,这才是叫江高明的文人傲骨最为难受的。
眼看着江家人脸上愤愤,却再不敢继续说什么了,楚家大哥也见好就收:“那么成,见着妹妹能做上主了,我便也能放心回去了,这宅子既然还是楚家的东西,回头少不得要差些家丁护院给你使用。”
“妹妹在此先谢过兄长。”楚惜微也恭敬地回了一礼。
楚家大哥越看如今行事利落的妹妹越是放心,转身连招呼都没跟江家人打边朝着大门外走去,然而,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在他们兄妹二人在此舌战‘群雄’的时候,楚惜微这边的事情便已经尽数传入了太师府中,楚家大哥不知道的是,太师府还有一群人在等着他回去解释经过呢。
楚惜微目送了楚家大哥上马离去,这才转身同样也朝着内院走。
江高明这个时候才终于忍不住问了江母一句:“母亲,咱们何苦要在此受辱!不若回那窄头巷的院子,起码日子安生妥当!”
“你知道个什么东西!”江母眼神满含厉色的朝着江高明看去:“只要咱们住进来了,这宅子就是我们江家的东西,你且看着那贱蹄子能傲多久!待日后在我手底下,我有的是办法整治她!”
“可是……二弟……”江高明这时才把心里最犹豫的问题点破。
老太太心里也烦,立刻一推儿子:“你去,给你弟弟把那院子再租回来!最近且要苦了我那小儿子了,老大,你需知道你弟弟为你受了多少辱,遭了多少罪,你日后享福了,却也不能忘了你弟弟!”
江高明眼神有些落寞,但还是乖巧的应了声,之后把江母扶着送去了二门内的东厢房,这才转身朝着外面奔去。
而这对母子的对话,也很自然的传到了楚惜微的耳中,她冷嗤的一笑,同时也对着江家母子三人的情况有些一些了解,心里有了一番成算。
太师府的震怒楚惜微无从得知,但是,从很快便主动跑来的一队三十多人的护院看来,楚太师对楚惜微的此举还是认可的。
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