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刚进入睡眠不久被吵醒的。
“权先生来了,找我有事儿么?”
一坐下来,她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知道,人家大晚上跑过来了,自然不会是来聊天的,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两个人之前打过交道,对于权少皇与占色之间的纠葛,吕教授其实知道得非常多。
在吕教授带过的所有学生之中,她最喜欢其实也就两个。
一个是比占色高两届的章中凯,另一个就是占色了。
自到今天,她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占色在研究生入学复试时的样子——情绪焦灼、面色憔悴、神态黯然。依了她心理学的经验,当时就知道这个姑娘肯定受过感情的创伤,心里存在很大的问题。
占色的笔试成绩一般,在口试环节表现也不是很好。本来她是不想收她做弟子的,可是就在口试下来,占色却冲过来拦住了她,她固执地盯着她说,她就是想要考她的研究生,她的目的本就是冲着她的头衔来的。
然后,她问了那姑娘执意找她的理由。
再然后,她就多了一个病人,同时也多了一个学生。
其实,就在占色拦住她的当时,她就决定要收下她了。
一个执著于某事的人,更容易成功,也更容易下苦功。
而很多时候,勤奋,比天赋更为重要。
后来占色在犯罪心理学科上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在她教授过的许多学生中,除了章中凯属于天生就有天赋,表现也一致优异,然后留校任教之外,就数占色最为认真刻苦,成绩冒尖儿了。
当然,在权少皇第一次找到她,要了解占色的事情之前,她只知道占色与那个‘四哥’的故事,并不知道权少皇。因为,在占色的故事里,并没有‘四哥’的名字。甚至于吕教授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当初的占色,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四哥叫做权少皇。
权少皇找她,其实不止一次。
吕教授这个人,年龄不小,性格温和,却十分有原则。
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权少皇对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告诉他关于占色的半点事情。且不说占色与她的关系,就论她的职业道德,那也是不容许她说出去的。
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再后来权少皇来的次数多了,‘诸葛亮三顾茅庐’的现实版本就诞生了。不知道出于女性天生对爱情的相信,还是出于对这个痴守了几年的男人有着一种母性的同情心,她终于告诉了权少皇那个解开占色封闭记忆的口令。
至于其他,就看他们俩的造化了,她不想插手。
上个月,她收到了结婚请柬,听说他俩要结婚了。
自然她也是为他们俩高兴的,本来也准备去参加。不过太赶巧了,她的女儿在同一天生了个大胖孙子,因此她就没有去凑那份儿热闹,只是托人带了礼物过去。
没有想到权少皇今天会来找她。
不过,她却可以想象得到,权少皇来找她,必然还是与占色有关。
果然。
权少皇也没有兜圈子,直接把与占色的事儿给她简单地说了一遍,又把唐瑜知道的那些情况告诉了她。见她一直在沉默,就索性切入了重点。
“吕教授,当年你给占色催眠的时候,有没有涉及到唐瑜说的那些事情?”
他问得很严肃,吕教授眉头拧着,沉默了一下就点了头。
“没错儿,那位唐小姐说的关于你们私生活的一部分事情,确实是当年我给占色催眠的时候,她自己提到过的,但也不是全部。间隔时间太长了,具体我也不是完全记得。”
真的这样儿?
得到了肯定答复和权少皇,心里豁然开朗。
不过,随即疑问又上来了。
“吕教授,这些事儿,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告诉别人。但是现在唐瑜既然知道,应该就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想……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录音备份?”
这一点,他也是得到了占色的提醒,才想起来的。
没有猜想,他刚说完,吕教授再次点了头。
“我确实录制了一盒磁带。不过,我为人做催眠治疗,非常注意保护当事人的个人隐私,磁带都都放到家里,还上了锁。不要说别人,就连我家老兰都拿不到,那位唐小姐又怎么会知道?”
最后那句话,吕教授也有些迟疑了。
为啥?因为太玄乎了。
盯着她的脸,权少皇皱了皱眉,“你们为什么要录这样的磁带?”
吕教授呵呵笑了笑,认真地解释说,“主要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来在催眠的过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万一被催眠者受了什么刺激,出了什么状态,这东西就是法律证据了。二来我也是为了做心理研究,毕竟这样的实际例子,比任何空洞的文字解释,都要有效果。”
权少皇默然不语,阴沉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吕教授清了清嗓子,以为他怀疑自己,立马又正色地解释。
“权先生,你得相信,治疗性的催眠都是非常专业的。我们以治疗心理疾病和替人解惑为主,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