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又几乎一夜未睡,我可以确定这包奶酪就是我在家里丢的那包。当时屋子里只有我跟罗先生两个,难道真是他在戏弄我?还是说我们屋子里一直藏着第三个“人”,他一路跟踪我们到了这里?到底是罗先生的问题还是这个村子的问题。
我一直纠结到第二天清晨,终于决定到楼下看看那老板娘有没有起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她。这次在走廊上我先是反复确定了几次门已经锁好。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楼下,想那肥胖的老板娘不知道有没有醒来。
等到楼梯口时突然一阵酸臭,紧接着便是“嘭”“嘭”几声闷响,我伸头去看只见楼下正是那老板娘在拿着一根长扫帚往地上敲个不停,嘴里一边咒骂着:“这群脏东西,早晚把你们都绞成肉酱。”附带着她那巨大的体型,我站在一旁真觉得房子都要为之一震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那肥胖的老板娘也看到了我。这次她似乎为吓到我而生出了歉意,笑着解释道:“老鼠有点多,我赶一下。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不自觉的哽咽一下,“是的,有些事想麻烦您。”
她把扫帚扔到一旁,“说吧!”
“是这样的,我房间的门锁好像不太好用了,您能不能招人维修一下。”
“哦,那我一会叫人去看看。”说着她坐到椅子上,拿起了前台上的切好的果蔬,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了起来。而我几乎感觉房子又震动了一下。
看着她安稳坐好,我又问道,“在这附近游玩还安全吧?”
老板娘斜视了我一眼,边吃边说道:“放心,我们这里治安好得很啊!”
“可我听说前段时间出过人命!”
“那是交通事故。是一对来旅行的夫妻,在我这定的长租协议,但只待了一个多月。突然一天,那男的从外面回来后,匆匆忙忙收拾了一大堆东西就带着他妻子走了。想不到刚出村子没多远就遇到了车祸。连人带车撞进了河里!”
“他们是一块走的吗?”
那老板娘奇怪的看看我,“你这话说的,一家人不一块走还能分开走?”
“呵呵,说来也是。”我含含糊糊回应着,“那你觉得那对夫妇人怎么样呢?”
她又抓起一把蔬果塞到嘴里,说着:“他俩也是信教的教友,为人挺客气。我们经常一块打牌,那男的技术很高,喜欢打20元一张的牌。他几乎赢遍了村子的没一个人呢!”
她一边笑着嘴里还一阵嘎吱嘎吱,等清空了嘴巴突然问我:“你怎么会对他们感兴趣?”
我刚低头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发现她那个放食物的盘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老鼠。
这么大胆的老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连忙指指盘子里面作呕道:“老鼠!老鼠!”
那肥胖的老板娘也注意到了这恶心的家伙,扬手便朝盘子里砸去。
“噗嗤~”果盘里的汁液几乎溅到了我身上。看着老板娘手舞足蹈的驱赶老鼠我则连忙后退,总算又一次见识到了这里的环境有多差劲。
可是就在我后退的时候,不巧的又瞥见了前台旁边的那只垃圾桶,里面竟然是一堆老鼠的尸体。难怪下楼时那股恶臭比昨天还要强烈。我强忍住胃里的酸液飞也似的逃到了楼上。
到二楼时正遇到罗先生开门,我想自己已经来不及开我那个该死的门锁,便冲进了罗的房间,直奔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好一会我才缓过劲来,问罗:“你们怎么会受得了这么恶劣的卫生条件?”
罗先生有些诡异的笑道:“我们没那么在意这些。”
我看看罗先生有些邋遢的房间,似乎真是这样。我实在难以理解,这对体面的夫妇生活的品位如此低下吗?
罗先生这时坐到我的旁边,“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老鼠!一大桶的死老鼠!”我压低了分贝却忍不住惊叫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老鼠,他们要怎么处理?”
“他们会把这些死老鼠浸毒后扔到后山,让那些该死的老鼠吃掉同类的尸体。”罗先生冷冷的说道。
而他简单的几句话也真叫我毛骨悚然,我突然觉得罗先生越来越陌生了。
“后山?你怎么会那么认为?”我问道。
“我曾经问过他们!这个村子的西侧有个山崖,村里人认为那下面是鼠王的巢穴。无数的老鼠就是从哪里出来的。”
“鼠王?他们那么认为?这里的村民移居到这里也不过十来年吧?”
来之前我特意查看了这里的历史。南岭这个地方原来是一支部队的驻地,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取消掉了。之后一位理想主义的天主教徒兼爱国富商把这里买下,并从各地征召来了许多自称信仰天主的信徒,在这个地方好吃好喝的喂养这些信众。他相信这里会获得神的眷顾,从而在大陆攻击澎岛时保佑这里的居民,让敌军无法在此登陆。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那个富商疯了,而事实也是如此。没过多久他被关到了疯人院里。而他的继承者无意做这种无聊的游戏。对这个村子的供养很快被终止。那之后多数人离开了村子,少数继续留下,处在半隔绝的环境中。
直到几年前,随着交通的改善,这里突然成了许多港城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只不过谁能想到这里老鼠纵横,卫生条件差到了这种地步。更想不到这里住的竟然是一群异想天开的疯子。
罗先生点点头,答道:“他们坚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