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高总统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去地球接受文明火种的传承。
临行前,他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讨论地球毁灭后火星舰队要面对的两点重要问题:一是防止联合舰队残余势力与火星进行的最后的血拼;二是对地球的难民政策。
他掩饰不住兴奋之情,在会议桌主座上双手攥拳说:
“各位,历史性的伟大时刻即将来临!万万没有想到,本来预计的持久战却变成了闪电战。对共和国而言,这真是乞浆得酒,让人大喜过望!”
会议室列席的几位无师、上将都举手欢迎,表示庆贺。
唯有副首相埃尔维斯只低垂着双手,脸上并没有热切的表情,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这并没有逃过迪亚高的眼睛,但作为主和派的副首相,埃尔维斯的存在只是一个有利于和地球外交的政治符号,而今,他已经无足轻足。
但是特别令他扎眼的是陆凡,这个不到四十岁,有着一张方正脸庞的东方面孔第二舰队上将,他的掌声并不热烈,而且面部表情有些暧昧。
“上将!”迪亚高指了指陆凡,“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陆凡壮重地敬了军礼,对首相说:“以往,我们的军事政策都是平衡与联合舰队的军力,以捍火星国防安全。但这一次听任地球毁灭,表面上大快人心,但后果严重,必定会让太阳系陷入混乱之中。”
迪亚高听了尨眉一锁,冷笑说:“看来,火星军队中竟埋伏了联合国的代言人!”
陆凡正要反驳什么,被埃尔维斯喝住,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里用不着你有什么政见!”
陆凡知道他在为自己解围,应了声是,再不多话。
接着,在难民问题上,迪亚高差点没把斩草除根这个词抖出来。他采用的是极为冷漠的态度,说:
“火星人只可以象征性地表示下人道主义。但绝不能大批地把敌人安排在我们的穹窿之下,那是引狼入室!”
众人虽有异议,但以陆凡为戒,都没有公开反对首相的决定。
散会后,众人都离开,唯孤陆凡被留了。
迪亚高咐说:“上将,这两天我要去地球一趟。临行前安排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去天卫五巡视一下粮仓的情况,防止联合国军队进行破坏。”
陆凡有些孤疑地望着首相。不明白自己身为第二舰队总司令,竟然被大材小用到这样的地步。
迪亚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上将,你也知道,天卫三属联合国和火星共有领土。同时也是外太阳系最大的粮食储备基地,战略意义重大。
我们将会失去地球这个粮食供应大户,不得不把粮食看得比金子还重!火星几亿人口的粮食供应,全都指望着天卫三呢!”
“好的,首相。我接受您的命令!”陆凡敬着军礼说。
陆凡在打点行装准备去天卫三前,埃尔维斯副首相以朋友的身份约了他。
相约的地点就在埃尔维斯所在的第一穹窿。
这个穹窿是三百年前第一批来自地球的开发者所建,是火星上最古老的建筑。
尽管在以后的几个世纪内火星人新建了几千座仿生态穹窿,但埃尔维斯依旧选择住在这里,在众人眼中,他是一个恋旧的人。
相对于新一代火星人一百二十岁的平均寿命而言,年届七旬的的埃尔维斯还是一个中年偏老的人。
而刚刚过完四十年生日的陆凡就是名副其实的青年了。他来到酒架前,给自己和埃尔维斯各倒了一杯酒。
然后把酒递到副首相手中,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轻轻晃动着酒杯。
“陆凡,今天我要你来,有个不情之请。”埃匀维斯开门见山地说。
“您说。”陆凡一直对他有好感,特别是在他家中,柔和的灯光下让他更像一相慈祥的老人。
埃尔维斯深深叹息着说:“火星人因人口稀少全民皆兵,从小接受军国化教育多年,连战靶上都镌刻着联合国的标志。在这种对地球极端仇恨的环境下,劝首相帮助地球渡过劫难只是徒劳。”
陆凡走到舷窗前,望了望两au外的蓝色星球。它比在地球上看满月还要大上几倍,美丽而恢宏。
这是火星人的集体梦境,期待有一天能把火星建设成第二个地球,撤掉厚重沉闷的穹窿,在火星的人造海滩上踱步,看潮起潮落,浪花飞腾。
“这个星球将会失去所有的灯光,充满了灰尘和热火!”陆凡感叹道。
埃尔维斯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争取在首相的控制之外多挽救一些生命。
这样的话若是对别人说起来会是叛国罪,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们都有一颗慈悲之心。”
“长官,您有什么计划?”陆凡转过身来问他。
埃尔维斯说:“我现在已秘密地筹集了资金,你拿这些钱征用各个星域散落的空间站、定居点以及太空悬浮建筑,把逃亡出来的地球人尽可能多地进行安置。”
陆凡眼中闪着光彩,说:“您的精神另人感动!我一定不辱使命!”
埃尔维斯苦涩一笑,说:“你和我现在所做的,其实是一种叛国行动。但我相信自己是对的。
有时,在对与错方面,不用去判断,只按通常的善或恶的标准来衡量就是。就像你们古老的东方人所说的善恶有果。”
陆凡点了点头,沉思了会儿说:“是的。我们的救助活动实际上是在为共和国赎罪。在一个凶残、冷漠的国家的领导下,